◎时钟
“嘀嗒，嘀嗒”，青翠欲滴
把深夜敲得如此静谧
也弹奏一首
宇宙、地球、万物的进行曲
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脚步
从空中走过
在下面，我喝着下午茶
看夕阳驮着火焰西沉
看云朵悠悠，河水缓缓流动
一路走过去，欣赏路边的花儿
与蝴蝶不一样的摇曳
原来时钟也有幸福的时刻
◎抽烟
爷爷抽旱烟，后来父亲改为抽香烟
爷爷的咳嗽总是凶巴巴的
我把头埋在奶奶的怀里
像种粮食一样种着烟叶
在泥墙上，用稻草绳捆拉着烤烟叶
再由做烟人制作出他们的美味
深更半夜，父亲的咳嗽
唤醒犬吠，咳得星光寒颤
咳得木床、蚊帐和昏暗的
灯光摇摇晃晃的
咳嗽时，以点烟来止咳
用贪婪的烟雾来治疗烟瘾
袅袅的已经落地生根
他们肺都是被烟雾烧成炭的
把先辈的英魂，包括孔子的
抛给了我，我接住并珍藏
而燃烧的香烟我将它熄灭了
◎大山
总是埋怨大山的沉重
阻隔了我们。于是常常
爬到山冈上，让目光翱翔
总想飞得愈远愈好
大山把农田挤到山坳里
挤成了“九山半水半分田”
在山坡上讨月光的清贫
大山压住村民的脚步
也压住男青年的爱情
甚至压住老家人的声誉
但大山也拥有春天
一群群鸟儿从山坳里飞出去
若搬太行、王屋至渤海之尾
愚公的铁臂就会大显神威
而现在
只好让大山当成父亲的臂膀
◎蛙鸣
三十多年前的蛙鸣，五月
又在我耳畔响起，牵出
一丘丘刚栽下禾苗的水田
也牵出大舞台：晨曦
在太阳的灯光照耀下
成千上万个的青蛙鼓着气囊
讴歌大自然，也像来了一个戏班
正锣鼓喧天。水稻里长出的蛙鸣
覆盖了村庄早晚的天空
在岁月长河里，我割了一茬蛙鸣
又疯长了一茬蛙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