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艺
肇村寻梅不遇
那一片丘陵几千亩，在城市的郊外
在肇村。满山遍植的青梅，还有梨花
每年入春后，杂乱无章的脚在花枝间寻梦
前些日，山谷寒风料峭，水库罕有人迹
我与那一片青梅隔着一道山梁
肇村的村民告知，我走错了路
还说我来得早了，梅花还未开放
寻梅不遇。我想到一位进山未归的隐士
那没有篱笆与栅栏，甚至听不到一声狗吠的
梅园，一个人的世界里
用芳香，用阳光，用远处的松涛
打开一扇尘世中虚掩的门
那时……
春日微醺，听见蜜蜂振翅是一种福气
油菜花、梨花、桃花是陷阱的隐喻
带刺的甜蜜，让欲望付出了代价
田畴如同母亲的胸怀
稻粱、炉膛、炊烟搭建日子
老宅灶头随时宽恕逃离或者迷失
敞亮的沟渠，用最简单的方式
让哲学具体到熟稔的稻穗、游弋的餐条
怀孕的茭白、凌波的芡实
如果阳光是海滩上的贝壳
不小心就能拾到甘蔗地里的初恋
今日方读懂桑麻鸡鸣，恩怨相忘
苦 楝 花 开
在春风轻舞的枝头，在暖阳下
花瓣隐于树叶间
细碎的声音不适合在春日喧哗
就像野豌豆也结着饱满的荚
在初春那会儿的绚烂
和苦楝现在一样
枝头点燃的灯花
亮着的时候，黎明就近了
许下的愿望
像白天的星辰
你看不见，它却一直亮在那
夜 色 撩 人
我们坐在越野车里
从南浔上高速驶往湖州城里
偶尔颠簸一下
也像运河流经此地掀起了浪花
在蚕桑稻米的江南
水汽氤氲
从高速剪短光阴
到临水的地方拼图
我想著那位远方的木棉
之前的瘦弱与冰霜，像高速两旁
村落闪闪的灯光
而绸缎的江南，戏文的江南
翻开线装书就发呆的江南
在一车酒气熏天的人这里
夜的魅惑如钻石一般
责任编辑林 芝
福建文学 2021年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