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手，还有绝望
你有一种权利，你有一个家
你住在那闪烁的微光中，那光芒中
那血液和消亡的事物中
在闪烁的微光中，幸福中
你居住，你有一个家
在往事的
在祝福的
永恒之爱的
在永远不朽的
在不可渗透的
微暗与光明中
它长着你的脚
你的手犹如造物主一样柔韧
无形的线从你四周穿过
眼睛从夜里
闪耀发光。
*
我没有鸟名和植物课本
我从自身中说话
如果我听见我寻找的
那个嗓音
我就找到了话语：来吧，
话语，不可理解的
话语，而并非别的东西。
*
当白昼不存在
早晨就不闪耀
但那就是伟大的前夕时刻。
不会再有花期
不会再有春天
花朵不会芳香四溢
我眼里不会有光辉
面颊不会有色彩
动作不会随风而逝。
挣扎不会编织冠冕
我不会有芳香的叶片
我会
消失。
*
你的饥饿你的痛苦
就像草叶散发的气味
就像痛苦的斗篷
万物的恐惧
哭喊是为了哭喊
哭喊在那契约安静的大厅里
在沉寂那命定的契约里
所有的光都像狐火
它被扫走的五彩纸屑
是夜间沼泽上闪忽的磷火磷火
唉，你绝望
又像是光！
*
我们并非无名地离去
我们的生活要赋予名字
还有词语和形式，
把眼睛的光
把石与沙
赋予我们不曾获悉的东西
以世界的名义，以名字的名义
最深地
最无名地离去
*
有朝一日钟声会沉寂
有朝一日最后的脚步会离去
有朝一日那些声音更缄默
有朝一日景象会破裂
记忆不说话
痛苦找不到我
有朝一日钟声会沉寂
*
如今所有小船都悄悄溜走
如今万物都在无风的事物前颤动——
蜿蜒着离开
如今它在海湾、大海和狭窄水道上空静止
如今夏天的太阳奄奄一息
还有游艇的白帆
如今灯火在夏天
那最后的欢乐队列前闪忽不定
如今——仿佛在薄雾中
薄雾的蜡烛
灰白的
和煦日子的蜡烛
熄灭的未熄灭
在九月傍晚
灯火
发出听得见的声响，并且
不安宁
——不要倾听，你不会倾听
然而最清晰地
发出听得见的声响
*
现在并没死去
它是一个嗓音
在这光明之夜
和太空与大海之间
明明白白地闪烁
*
对于躯体所有的渴望，我是渴望的杯子
我是那万物都不会沉陷下去的泥沼，
对于把正方形变圆的人，我是尖顶拱门的样式
大地赐予我奖励。
*
像灯盏或喷泉
黑暗中
诗篇喷涌，
黑暗的是群星和焚香，穿过窗帘对它窥视。
*
少女、牧师和女性长辈
还有所有清晰地说出
他们所想之事的人——
我知道一个模糊的故事，在那里
所有人都是我们并没拥有的硬币。
*
这是悲伤的一天：
我不能喷洒硫磺
我不能杀戮，
不熟悉花朵的土壤。
我幸福得生病
处于高烧的痛苦火焰中。
我没有清晰的思想
在漫漫长夜的烦恼之梦中，我的睡眠
焚烧我。
*
将有一种来自那行走于
木鞋铁箍里的心灵的
恶心——
将有一个世界的乌合之众的赎罪
在我的变幻中升起。
将有无底的苦难的欢乐诞生
欢乐的明亮降临到人类身上
无名事物的美德露出了牙齿
没有荣誉的事物的荣誉正沿街爬行。
*
我到处接受欢乐的意义
懒散，微不足道，
我接受街道和咖啡馆，工作室，
我也许没有接受那包含在人们与自己的孩子的
斗争
和人们相互的
倾轧中的所有痛苦
我没有接受乞丐的和厕所清洁工的欢乐——
我接受最伟大的事物和不信上帝的
空气的
隐秘。
*
我想要
小汽车，想要被撕开的乳房，
想要屋顶朝下倒立的房子，还想要翱翔在
空中的
地面
所有线条、形态都被抛在空中
一派颠倒的混乱，
想要万花筒一般尖叫的色彩
想要裂开的声音，激流的隆隆声变成
琴弦的弹拨
在霹雳中迸发的一阵号角，
而一切从里朝外
都是原样。我们平衡着伫立在
开放的街道的深渊之墙上
把房子和目光结合到一起。
*
我们这些云的声音骑手
我们这些沉睡的棕榈树，扫帚和黑色阳伞
我们这些隐藏小径所有秘密的人，
我们在一个夏天的公园和泉水中哭泣
所有的水都对我们的获释
对今天的节日盛宴和欢乐而干杯畅饮。
*
死者们前进
群星歌唱，空气寂静。
愚蠢的是泪水和希望
万物从无名事物的行为中流出来
欢乐长出布满刺藜的手
万物简单得
如同喇叭声一样消散。
爱情看见——强力的军队，奇迹般事物的
失效的平衡
爱情就是被压倒的生活：死者们前进
*
一个男孩手持扫帚伫立，
爵士乐的祈祷闪耀在他的脸上，尽管万籁俱寂，
第一股笑语之泉
也犹如一片白色来临。
悲伤行驶得
更远
驶入那无形地等待的
新事物，
驶入这有形的进行曲。
*
这个早晨，宁静
和鸥鸟的尖叫。
一只小船和花朵
是陆地和水。
地平线下面
花船是白昼的空气。
文学港 2017年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