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 件
[给二十个自我的第十首]
我的步履蹒珊，望月怀远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
只有一具空洞的肉体带些光亮
任它的影子被风吹斜，我依然享受
冬季饱满的温暖
和那些独处的欢快日子
远处荒唐的音乐传过来，如
酒水倒入喉咙，多么痛快啊，瓦尔泽
我的精神错乱，昼夜颠倒
我是谁？
一把断弦慌狂的弓
一颗落地生根的种子
一头沉寂在深山而缠绵于秋水的动物
我嫁祸于人间种种的事物
在镜子中观看一种类似于滑稽的表演
所以我的步履蹒跚，不敢回头
歌唱钟爱的冬天时
被淹没在广大的黑夜之中
所以当我失去所有的过去
被此刻的自我忘记，面对空虚的山峦
或许湖水平平，或许江流涌动
[月半小夜曲]
风很静，芭蕉树遮了斜阳悬崖遥远的风景落进你空白的口袋
虚构的故事是落地生根的露水
长成一片孤深的湖泊
两手空空
你说这些是生活的全部
酸枣是你需要装进行囊的药品
一把用于止痛，一把用于止渴
今夜，我飘摇的船已注定无法回航
也无法在寂静时倾听忧郁的歌声
而我遥望离开的地方时
一盏灯站在山顶做了谁的守夜人
[热 爱]
还是和前几年一样喜欢未知的旅程，跟着火车一起
下雨还是停电也没有关系
只要没有忘记带伞就行
出行也和前几年一样，突然
想去哪里，背上包就到了车站
希望扮演警察或者诗人的角色
推着装满红薯的独轮车
走过江南，折一些树枝做柴火
还是和几年前一样
愿意去最寒冷的地方
穿一身厚衣服，穿厚袜子
戴厚手套，围围巾
站在雪地上
想象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泥土
白色的青楼，白色的歌女
唱着白色的谣曲
还是和前些年一样
没有多余的事
白天下着雨，晚上就晴了一些
地上的积水干了
操场的人又多了起来
带孩子的，唱歌的，跑步的
我想我已经看过二十个他们
每次望向窗外就知道秋又深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嘛
那你不要问我是谁了
我不是游客，没有目的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