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玉
一、引言
《红楼梦》是中国的四大名著之一,它不仅对中国文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影响了不少的日本学者,在日本逐渐成为经典读本。本文主要谈论的是《红楼梦》传入日本之后,日本学者对它的一些贡献和评价,以及它在当代日本受到冷落的一些原因。二、《红楼梦》在日本的传播概况
日本是《红楼梦》在世界上传播的第一个地方。1793 年《红楼梦》被带到日本的长崎,从此开启了《红楼梦》传播史上的新纪元。[1](一)《红楼梦》传日时间概况
日本学者伊藤漱平曾经考证过,日本宽政五年,也就是1793 年,《红楼梦》就已经从浙江的乍浦乘着清人的商船来到日本的长崎。这主要依据的是当时对华贸易从事村上家中的私人文书。书中是这样记载的:一七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南京王开泰的“寅贰号船”由浙江乍浦港驶出,于十二月九日抵达长崎港。这艘贸易船上载有中国各种图书六十七种,出纳账目录上第六十一种是“《红楼梦》,九部十八套”。[2]由此可知,1793 年《红楼梦》就已传到日本。(二)《红楼梦》深受日本学者和读者的喜爱
《红楼梦》一传到日本,就深受日本学者和读者的喜爱。查阅各种文献资料都会发现这两个词:四方书店、均已售空。这表明自从《红楼梦》传播到日本就被广大读者抢购一空,人人爱不释手,足见日本读者对《红楼梦》的喜爱程度之深。然而不止读者如此,日本学者也对《红楼梦》感到痴迷。日本天理大学图书馆所藏龙泽马琴向桂窗苑书翰借阅《红楼梦》的一些信札,即能证明当时日本学者喜爱《红楼梦》的真实情况。[3]查看书信可知,自龙泽马琴借阅《红楼梦》起,就对它爱不释手。他每日都在看,快到借阅期限就又给对方写信,希望借阅的时间能够更久一点,他想细细品味并保证一定会好好爱护它。可以说他就是一个“红迷”,他非常热爱《红楼梦》这本书。可见,日本学者对《红楼梦》的喜爱程度也是极高的。正因《红楼梦》在日本的传播和研究一路走高,因此形成了“读红热”和“研红热”现象。读红热体现在日本读者对《红楼梦》的疯狂抢购,研红热体现在日本学者对《红楼梦》的研究盛况,这种现象持续了近八十年,在此期间,数百篇红学论文、红学专著纷纷出世。这足以证明《红楼梦》在日本深受读者和学者的喜爱。
(三)《红楼梦》在日本的翻译和出版
《红楼梦》初传日本是以汉字的形式存在的,很多日本人都存在阅读障碍,甚至对一些学过汉字的专家学者来说,读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为了使大家都能看懂、读懂,很多人便致力于《红楼梦》的翻译工作,从而迎来了《红楼梦》的翻译春天。无论是森槐南,还是岛崎藤村,抑或是松枝茂夫、石原严彻,还是伊藤漱平等等,有很多学者都为《红楼梦》的翻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其中,幸田露伴和平冈龙城的合译本,除译注外,还附有幸田露伴的《红楼梦解题》、凡例、插图12 幅。[4]这一系列译本的出世,不仅使日本读者能够读懂,而且为日本学者后期对《红楼梦》的深入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三、伊藤漱平对《红楼梦》的贡献
伊藤漱平是一个爱好读书、态度严谨的汉学家,他对《红楼梦》的翻译和研究可谓是贡献巨大。不仅如此,他也为中日的红学交流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伊藤漱平在他青年时期就已通读了《红楼梦》,他致力于让更多的日本民众去了解它。他的译本受众广泛,有各类身份的人员:学者、教师、学生、家庭妇女等。他的译本通俗、清晰明了,语言都是贴近人们日常生活交际所用的口语。这里对比他和松枝茂夫的《红楼梦》译本,伊藤漱平为了方便日本读者理解作品的内容,他在很多地方都采用了意译的方法,将作品的内容与日本民众的日常生活和文化联系起来。他创造的是一个“人人皆可读、人人皆能读”这样公平和富有生机的“红迷世界”。而松枝茂夫在对《红楼梦》进行翻译时,他讲究的是保留原文的原汁原味,尤其是在诗歌的翻译上,他保留原文,在原文的旁边加上小字对其进行解释。这样也能使汉语水平较高的日本读者从中感受中国诗歌的魅力。
伊藤漱平多次对《红楼梦》进行了翻译,一次比一次全面、具体。他的译本不仅交代了故事内容,还写出了一些他自己对《红楼梦》的分析和评价。其中包括主人公的人物形象、作者的生平经历、各种版本的流变等内容。并且,他对《红楼梦》的研究范围广泛,其中包括一些关于小说内容及中日红学等的研究,几乎涵盖了研究的方方面面。1963 年,伊藤漱平独具慧眼地翻译了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中国红学史上第一篇中西文学比较研究论文。[5]他加速了中日红学之间的交流,他是一个伟大的红学家。
四、“二书合成”论
对于《红楼梦》的成书过程,学者看法不一,有的学者认为《红楼梦》的内容与《风月宝鉴》没有联系,两本书的内容是独立存在的;有的学者认为《红楼梦》是在《风月宝鉴》的基础上改写的,称为“一稿多改”论。相比于这两种看法,笔者更赞成“二书合成”论。所谓“二书合成”论,指的就是现在我们所读的《红楼梦》是与《风月宝鉴》的一部分内容合并而成的,作者曹雪芹将《风月宝鉴》的部分内容插入《红楼梦》的情节中。原因如下:首先,曹雪芹笔下刻画的人物形象很典型。谈到王熙凤,大家对她的评价都是心狠毒辣、心机颇深,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但是这样的王熙凤也有柔软、孱弱的一面。她会因婆媳之间的矛盾而难过,回到房间偷偷抹眼泪。这与她的毒辣性格是互相矛盾的。再如贾宝玉,没有人不知道他喜欢林黛玉,喜欢自己身边的丫鬟。他把男人一律看作“泥做的骨肉”,他轻蔑男人且看不起男人。但是,他却与秦钟的关系非常要好。他说“天下竟有这等的人物”,他痴迷于秦钟。可见,《风月宝鉴》中的贾宝玉、王熙凤的形象和《红楼梦》其他章回中两人的形象是互相矛盾的。造成贾宝玉和王熙凤两人形象矛盾的原因是作者引入了《风月宝鉴》中的人物形象。[6]
其次,《红楼梦》的第十二回“风月宝鉴”这一节,它与《红楼梦》的其他回合的风格差异很大。其他回合读来文雅、高雅,而“风月宝鉴”这一节读来却感到粗俗、恶劣。这一节不仅有很多低俗的文字,还有很多淫秽的文字。并且,这一节的主人公不是贾宝玉、林黛玉、王熙凤等《红楼梦》里的主人公,而是一个叫作贾瑞的男子。纵观整本《红楼梦》,贾瑞都只出现在这一节中。这一点与《风月宝鉴》是一样的。
最后,《风月宝鉴》又叫“色情的镜子”,它的主题就是“戒淫”,是劝诫男女禁欲的。尤其是在“秦可卿死去”这一节里,更是强调了对这个主题的憎恶。而《红楼梦》的主题是通过对封建社会黑暗社会现实的批判来揭示它必将走向灭亡的命运。这一点与“戒淫”主题相差巨大,甚至丝毫没有联系。在《红楼梦》“秦可卿死去”这一节中“戒淫”这个主题几乎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关于秦可卿死去一节”是源于曹家的实事,作者受到“脂批”的指责,所以改写了。[7]于是在这一节的后一节“关于贾瑞”的内容中,作者通过对贾瑞的描写来表达“戒淫”这个主题。因此,我们可以推断作者是将《风月宝鉴》的部分内容插入《红楼梦》当中,所以是“二书合成”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