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光
我们中国记者一行四人。应飞利浦公司邀请，到美国参加北美放射年会。
展览馆里，从x光机、CT机、磁共振成像设备到超声诊断设备，从骨头、血管、神经到血流、脑组织的二维、三维图形。人体的各种细微影像在彩色大屏幕上演绎着，琳琅满目。
正当我们感叹科技的发达时，一位中国记者的问题把正在讲解的飞利浦大中华产品部经理问住了：“这些设备的确无微不至，但它们的存在会不会给医生带来道德风险?如果我肚子疼。去医院，医生会尽量让我去做各种检查，用你们这些机器，查血，查CT……然后再确诊。而我只能听医生的。结果，我花了一大笔不应该花的钱。”
经理像听天方夜谭一样，说：“怎么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各种诊断设备都是要出诊断报告的，不必要的检查，保险公司是不会支付费用的。而且，医院设备收费和医生收入没有关系啊。在美国绝没有医生会做这样的事情。医生是很看重自己的声誉的。”
那个经理一个劲儿地摇头：“按照你的这个问题，假定人都是坏的，这样大家就没办法打交道啦。”
我们乘车去芝加哥的奥特莱斯，开车的是在美国工作的中国朋友。这期间，经过几个收费道口，有些是无人看守的，道口前的牌子上写着收费标准，老远就能看见。到了跟前，司机往道口收费亭的一个窗户的兜子里扔一把硬币，很快，道杆抬起放行。那个兜子下边有个秤，能量出硬币的数量。
一个同伴说话了：“要是扔相同分量的游戏币，能不能过去啊?”
司机回答：“理论上，也可以。我没试过。”
“那这个设计可不好，有漏洞啊。”
“可惜，老美比咱傻，没人这么干。要不，规矩早破了。”司机说道。
回国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总是替坏人提问?大家都不喜欢被人监控着生活，可是，不被监控的生活又让人感觉有漏洞。有漏洞的地方不去钻好像吃亏了一样，到头来，人们只配生活在探头下，这样，虽然没有了漏洞．人们也失去了信任，失去了轻松的心境。
【原载2007年1月26日《许昌日报》】
插图／井然有序／罗贝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