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
会议室里，公司几位领导正在开会。
负责人力资源的牛总经理首先发言：“其实呀，精简机构只是手段，目的是提高职工的工作效率，让大家都有危机感，进而形成合力。具体方案大家手里都有，我就不细说了，主要是按一线员工百分之十的比例进行精简，各分厂都报来了数量和名单，咱们议一下，没意见就通过。”
几位副总有的忙着吞云吐雾，有的盯着电视看不够，还有的只顾吹着杯里浮上来的茶叶……“大家提提意见，看这个方案行不行。”牛总加重了语气。
党委副书记老王弹了一下烟灰，慢条斯理地说：“我主要还是担心职工的思想稳定问题，这个方案牵扯到职工太多切身利益，还是稳妥一些好。”
主管生产的副总老马接着说：“我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建厂时的老工人现在大都年过半百，把他们精简下来，我实在不忍心。咱们是大型国企，要慎重。”
主管设备和改造项目的小刘属于新生代，说话开门见山：“改革就是要有阵痛，长痛不如短痛，我建议通过方案。”
负责安全环保的老方马上就要退休了，态度模糊，一边看着正在播报的本市新闻一边说：“我少数服从多数，听大家的。”
精简工作会议出现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老牛无奈地说：“既然意见不统一，咱就不急于下结论，让人力资源部继续调研，再拿方案。”
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忽然，老方指着电视说：“快看，这是大事。”
电视里正在播放市政府新闻办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宣布从2月1日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实行小客车限号，每个工作日限行两个尾号的车。
会议室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是个麻烦事，总不能限号那天不上班吧。但要搭乘公共交通，又不合领导身份。
老方提议：“这样吧，咱们办公室再增加一个司机岗，每天接送车辆限行的领导。”
牛总点点头：“这是个办法，大家的意思呢？”
其他人纷纷摇头说没意见。牛总一锤定音：“小刘，让你在车队的表弟来办公室当咱几个共用的驾驶员，车让车队想办法。散会！”
五分钟后，一溜小轿车开出公司大门。
【原载2014年1月23日《检察日报·市井》】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