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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薄凉的一世,烟花尽乱

  • 作者: 默隐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08-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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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那天正是下雪的时候
      
      当所有的一切都被深深覆盖的时候,满世界尽是耀眼的白。
      她着了衣,走在园子里。脸是红的,只是唇被冻得没了血色。
      可不可以,当我离开,就把我忘记。
      可不可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再把我记得。
      
      已经不记得自己存在了多久,想了结在尘世中繁复的一切,只是却如何也结束不了那长存的生命。她看到古镜里的自己。一直活了几百年,却还是有如少女般白皙的皮肤。她的样貌绝美。即使是不施脂粉,也依然掩盖不了独到的俊秀,只是眉目之间或多或少的添了些荒凉。想起无尘师傅还在世的时候陪了她的那几十年,她一直是记得的。只是却害怕再爱上,如此的反复沉沦。有谁的心可以经历这许多的伤痛,她觉得累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正躺在雪地上,他把她抱起来,给她披上厚重的外衣,生怕她冻坏了。却不知晓,她根本无事。只是觉得熟悉,似曾相识。眼前的人,会是那百年前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么?她伸出手想抚摩他的脸,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有了姿态。
      
      
      轮回。只是一些人一些事的再重复和再继续。比如他们。只是前尘不再……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他的婚宴上。人群中,她施然轻笑,倾倒众生。
      新娘是受了礼教的大家闺秀。一场名门望族之间的联姻,他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该有的喜庆,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子。他不知道她是谁,但就只是那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你要知道。你和他的每次相遇,他都会忘记,他对你的记忆会被抽掉。
      古镜里苍老的声音传来,留给她一身的悲哀。
      这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她走进他们的房间,新娘是个美丽的女子。只是那眉眼却沾染了些许的邪气,她是能占卜未来之事的人。可近日,自打见了那女子之后,她便时常会在眼前看到血光。似是灾难即将到来,具体何事,却是不知。
      
      
      偿还不了的爱情……
      
      终于他家生变故,她施了法,把他带了出来,半路却遇上他那拜了堂的妻子。
      我可以救他。
      她不语。
      但我要你的命,要你不老的生命。
      她看着她的嘴角渐渐变成了阴险的弯度,原来一切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戏码。
      她看着他,一寸一寸抚过他的脸…
      她说,好。只要你能救他。
      
      终于可以解脱,不再受着生生世世永不止息的折磨。她笑着,一直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迟疑。世人那么渴望得到永恒的生命,却不知道永生的悲痛。当一切在你眼前繁华落尽,只有你还在一遍一遍细数那些过往。她很累了,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再也轻松不起来。
      
      
      完结,只是存在的人虽活的坦白如空壳,却始终不知曾经发生的一起。
      也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了他做的一切。
      
      
      无尘,下辈子,你还会记得我么?
      我会。
      如果我站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得我么?
      我能。
      可是我累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承受不了。
      ——两百年前,他跟她说。
      
      
      姑娘,你现在还会冷么?
      她不语。只是看着他。
      我们见过么?
      我以前认识你么?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是那么的熟悉?
      他说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却什么都对他说不得。
      ——两百年后他对她说。
      
      
      樱花越可珍,只为易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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