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红
参与,按照传统的理解,就是亲身加入。
对于电影、电视,因其调动了人体视觉、听觉两大系统的参与而被认为是参与度最高的媒体;舞蹈是视觉的艺术,但绝大多数情况下,舞蹈是和音乐并存的,因此,舞蹈也可以称为一种视听的艺术。在这个层次上讨论,舞蹈的参与度是很高的。
一、舞蹈的心理参与
对于舞蹈的心理参与,是对舞蹈所表现的内容的感动,通常需要在理解的基础上进行。很多出色的舞蹈作品,都能够恰当地运用表情符号来传情达意,从而加深对于舞蹈作品的理解。但表情毕竟是舞蹈的辅助表现工具,且只有近距离才能够观察到,到目前舞蹈主要是剧场艺术,不具备电视、电影等可以随时拉近镜头聚集人物的表情的优点。在剧场里,大多数观众注意到的只是演员的体态符号。我们知道,对于符号的理解都经过解码过程,就是把符号翻译成确切的意义,这需要一种确切的符号与意义的对应关系。音乐和舞蹈都有其特殊的表意体系,音乐采用的是旋律和节奏,舞蹈采用的是体态语言。由于听众和观众对于这两种表意体系在平时没有形成一种理解习惯,也就是没有建立由符号到意义的对应关系,所以造成音乐和舞蹈相对难懂,这和人们无法理解没有翻译过来的外国电影和歌剧的道理是一样的。因此,舞蹈成了一门失去了实用功能的艺术,而且是难懂的艺术。
但是,有一点却是确定的,那就是“舞蹈圈”内的人和跳过舞的人往往比其他没有接触过舞蹈的人更容易理解舞蹈作品。这是由于在跳舞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对舞蹈的理解能力,能够把握编创者发展情绪、构筑作品的脉搏,从而形成了一套从符号到意义的解码体系,使得理解舞蹈不是那么困难了。理解,是心理参与的第一步,如果连理解都不能达到,就更不要说心理参与了。而这种对于舞蹈的理解是建立在两个基础上的,一个基础是舞蹈编创者准确地利用舞蹈语汇达意,另一个基础是观众对于舞蹈体态语言的熟悉。要达到后一个基础,往往需要以行动的参与为前提。
二、舞蹈的现场参与
现场参加感——即观众在心理参与的基础上引起的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来到了作品所表现的现场而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真实环境。这种现场参与感的表现,就是观众会根据作品所渲染的气氛而引起感官的冲动和行动,如看电影看到感人的场面会禁不住流下泪来,受到惊吓时会忍不住喊出声来等等。这种现场参与感是对艺术作品提出的更高的要求,理解了,产生了心理参与,说明作品具有打动人的可能,但是还没有产生打动人的效果,而只有观众的参与达到了现场参与感这个层次,也就是不知不觉被感动哭了,或者忍俊不禁,这才说明真正的感动产生了。无疑,这种现场参与感是不少艺术家的追求。舞蹈体态符号和表情符号的直接影响力就是舞蹈的真正魅力所在,也是舞蹈区别于话剧、歌剧、电影等依靠语言作为沟通工具的艺术的特点。它可以迅速使观众的情绪升温,带来现场参与感,使观众在演员的动作和表情的感染下,获得身临其境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的获得也需要对舞蹈熟悉,参与行动是熟悉舞蹈的必要手段。1998年北京·香港现代舞周的香港城市现代舞团的表演中,在现场气氛的鼓舞下及演员的邀请下,不少观众毅然离席,和演员一起舞蹈起来。在剧场中引发观众的深度参与比较困难的,主要原因是受到场地的限制。这里的深度参与才是人们熟悉舞蹈表演艺术的手段,才能培养观众的欣赏能力,使得观众在观看舞蹈过程中产生心理参与和现场参与感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