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
早上九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
这是值班的规定动作：巡视
巡视走廊的灯，是否突然亮了起来
巡视水房或者衛生间，是否
突然传来流水的声音
巡视每一个办公室的门，是否虚掩着
门后，会不会突然跳出一只蝙蝠
从一楼到七楼，着眼于这几个“突然”
当每一层都如大街一样空空荡荡
我开始怀疑，刚才不曾数过的楼梯
会不会无缘无故的少一级
或者因为今天是农历大年初二
而多出一级。里面藏着是非
藏着那种让人谈之色变的新冠病毒
与这些看不见的尘埃对峙
我始终没有找到那些冠状的物体
但我相信它是存在着的
我别无他法，就这么跟它耗着
从早晨八点半到傍晚五点半
我甚至把它想象成情人头上的花冠
藏着美好的却不为人知的，芒刺……
傍晚，我在值班日志上写下“平安无事”
但我怎么看这四个字，都
没有形状
看不清来源
这让我焦灼的内心更加焦灼
我不敢看这四个字，索性扔下签字笔
匆匆戴上口罩，走进空空荡荡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