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安顺，从红军渡再出发

李自国

　　夜泊安顺，从红军渡再出发

　　李自国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

　　那支十七勇士的浮雕与气息

　　就从我这些文字的衣袂下穿过

　　红飘带、草鞋、万水千山

　　现在就陈列在我眼底

　　被温柔而残存的一苗煤油灯光所触动

　　夜泊大渡河被眼泪咬伤的细节

　　夜泊安顺场一阕晴空一叠瓦砾一滴桨声

　　都在阴历五月的丰水期里屏住呼吸

　　在二万五千里流离失所的水路、绝路中生还

　　强渡一次苦难命运的冥想之河

　　掬饮一口时光蜿蜒的桀骜之水

　　仿佛一切、一切的一都从群山的身后褪色了

　　日夜与岸相畔相生的母亲们，隐约看见

　　我收藏的这支笔，依然挺着的英雄牌依金笔

　　在多少生死、多少水文与地理枯荣的攸关面前

　　还能将十七勇士滴血的手指一一找回

　　雪山与草地，爱和恨

　　对于动词里的群雕，对于幸存者的石头

　　总是这么繁衍、持久而棱角分明

　　那些来回长跑于大渡河谷的枪声与名声

　　生长阳光、自由的森林、亲属一样的空气

　　此刻，我该深潜于水急浪涌者的名册

　　还是听任诗和远方的召唤

　　从孟获城的池拖乌山的鹰红军渡的肺叶和心肌里再出发

　　一路向北，盛开千万朵英雄与鲜花的别名：安顺、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