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火车去流浪

杨成刚（贵州）

　　随火车去流浪

　　杨成刚（贵州）

　　城市的光照越来越强，小区里的一株果树开了花；站在窗户边，春天如此到来。

　　一枚火车票搭乘一个归乡的游子，从繁闹的市区向长满庄稼的田地过渡；一群蜜蜂或一只蝴蝶越过飞驰的火车，像一颗颗标点符号进入洁净的方字格中。

　　黄牛偷得半日闲，埋着头吃草，但有人非要说黄牛在思考。田埂上的野菜，城里人情有独钟。

　　油菜花早就不见了，三月时我见过她。

　　农人的镰刀齐刷刷地撂倒一片笔挺的油菜，来年油菜还会再来，只是岁月的刀锋收割了今天，今天就要被存入往事的粮仓，供回忆咀嚼。

　　火车穿过云贵高原，山与山之间，拉着电线，山上立着电塔，好似沉默的哲人，坚守着最初的信仰。有的山，石山，被经济和腰间别着一个黑皮大包的老板掘开一个大口子，挖机，锄头，炸药，都将让它抽搐。

　　城市的春雨接连下了几场，我想农村的雨更具柔情。于是，黄牛架上木犁，水田上铺满绿油油的水稻秧苗，农人的袖子挽得很高。

　　我不敢任思想游走在有关于情感的范畴，简直比看到那些平躺在地里的油菜秆还要心疼。

　　山脚下。风水先生说是一片福地，几年后，坟茔垒成了一座座小山；弯弯曲曲的炊烟溜出寨子，十年前有些人背上行李迈出家门，至今杳无音讯。

　　在农村，人们不用仰视就能读懂每一间平房，而城市用电梯把情感和孤独按照相应的楼层摆放。

　　春夏交接的时候，轨道一直延伸，肉眼看不到尽头。透过车窗的玻璃，这里的村子新办了一所鲜艳的幼儿园，祖母的青布衣衫又在此地出现。

　　世界，一些人紧闭双眼，一些人两眼泪光；一些人死去，一些人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