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艳英
  我赞叹这柔肠百结的水,是如何
  以她的轻拢慢捻引出花窗,古树与街巷
  并与西塘的忽隐忽现互为梦境
  更远一些,尘世的灯火也浮出了烟雨
  让人怀疑,种下红菱的春秋
  是朝代与朝代的分野,还是
  气候学意义上季节的衍生
  或者,翠鸟已代替我
  向伍子胥的眼窝捎去问候
  那从水中捞出的过往与现世:
  斜塘是她的名字,平川是她的名字
  吴根越角是她的名字,越角人家是她的名字
  直至吴语翻译出她的静美与逶迤
  我发现这更像是一次精神探险:
  纤细,辽阔,曲折,清澈,从容……
  足以洗去她一身的仆仆风尘
  好在有這样一长溜廊棚
  搭建在濒临黄昏的旅途
  廊棚之上,有悠闲的云朵,有薄薄的烟雨
  盛夏的右手边,河水抱紧了月光
  不知道有多少蛙子,此时
  要把内心的管弦弹奏给荷塘
  我想再一次走进临河的灯火里
  倾听月光敲击陌生的屋顶
  这声音多么慈悲
  夜色越来越深,我却越走越慢
  我想与靠背长凳一起留下来
  跟尘世说一声:明天见
  也跟尘世中的西塘说一声:
  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