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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瓦湖:维鱼矣,溱溱(三章)

  • 作者: 星星·散文诗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23-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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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雷黑子

      作为一截倒不过时差的诱饵,我很想被鲤鱼吃掉。

      搭乘它。

      潜入前世的铜瓦厢,看看上辈子的太阳,破脸盆,桃木棒,究竟是怎样被二黑家的狗,点化。

      鲤鱼从不人前背后。

      鲤鱼不过是名前世派到今生的邮差,穿梭于发黄的岁月之河,负责着前世和今生的往来邮件。

      有时候往今生邮寄一条黄河。

      有时候往前世邮寄一块蓝天。

      当然,白云如果事先在蓝天里藏好,很容易被夹带到前世的船帆上。

      啜泣的光芒,是被允许邮寄到前世的。

      欢笑的污浊常常被铜瓦厢以母亲的名义拒收。

      我更非常年栖居在漩涡里的那尾清愁。

      一朵超重的云坠入河里,而且没有打扮成鲤鱼的样子,肯定会受到河虾的挑衅。

      挑衅是小虾米内心的因为恐惧,糊扎起来的虚张声势。

      再小的鲤鱼,也会由壮丽的红霞,装扮尾巴。

      鲤鱼带着高原的问候,来到铜瓦湖。

      鳞片上没有文字,只有一息尚存的茉莉香,记录着河堤内碱性的钟声。

      钟声步履蹒跚,拆解着树根里,鲤鱼故意留下的线索。

      善于思考的鲢鱼,仿若我暗地里踩出的脚印。

      把想不通的哲理,都困在鱼刺里;把想不通的鱼刺,都困在铜瓦厢的喉咙。

      明玉在心,一高粱地的呼救訇然倒地。

      它祈望每一條活着的河流,都能明白折断一根鱼刺,和挑开一段河床的隐喻。

      河堤不会撒谎,也不会解答冰凌。

      它给了鲢鱼更多可以讨论的水,更多可以熄灭的火,供渔网参考,供渔船停靠。

      水草被冲走了,根还在铜瓦厢,还在我冲不走的梦中。

      带疤的铜瓦坝,是鲢鱼身上最关键的鳞片和最凌乱的骨骼,也是嚼食道德的牙齿直至被拔掉,都没有想明白的死因。

      霜打了茄子后,藏进了鲢鱼的鳞甲里,躲避历史冰雪的聪明,而我,却无处订购一张返程的乡音。

      既然身居高位,鳞语,当然字字珠玑。

      鲢鱼,细小的鳞片敬终慎始地贴心于民,轻柔地呼吸,恐把最初的忐忑吹落,流失于砂砾。

      理想,铜瓦湖早年流失的鲢鱼苗,长大后,一直遥望着家乡。

      紫色的葡萄汁,面带笑容,从蓝色的天空,越过我的童年,跳到一条金黄色的大河心尖。

      白鱼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描绘。

      一朵雪花唱着渔人的歌谣,摇着白铜的裙裾,游进铜瓦厢湍急的河湾里。

      白鱼,一尾被过滤的梦。

      每一句都来自脱掉棉衣再怀抱寒冰的隐忍。意志,把梦想研磨成沙金一样细小的字词,散落在河心。

      被阴影包围的雪花,再一次证明了心态的好水性。

      当品格纯粹到极致之时,再浑浊的水,也无法阻挡白鱼的深明。品格,是黑夜的眼睛,睁开,就是一个白鱼吐露的清晨。

      翘嘴,是白鱼对铜瓦厢的赞许。

      面对呼吸困难的史书,轻盈的一个跃起,白鱼击穿了冬季脑洞封冻的冰层,开启了太阳草心生的春,母亲和我都不在那里。

      白鱼,是上苍追剧时,嗑出的一粒瓜子仁,不小心掉进了铜瓦湖。

      白鱼,是贪念无法掌控的沉默。

      它给故乡每一片长着童心的缄默,都起了好听的名字;它把老家每一滴带着静默的露水,都亲自递到黄河的手心。

      本文标题:铜瓦湖:维鱼矣,溱溱(三章)

      本文链接:https://www.99guiyi.com/content/81720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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