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梅
  这一天是季节里的突然变脸,雄鸡的版图上,万物继续赶路。
  忘不了童年寄居过的乡村今日,总有几户杀猪宰羊;二踢脚、窜天猴,一声声地将寒冷驱散。
  家家户户包饺子,小村香气弥漫,从人类最初的烟囱一次次飘向此刻的天际……
  大雾弥漫,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好似扑朔迷离的盲眼。
  盯紧它的信号,片刻之后,我继续向北边关闭的麦当劳甜品店走去。
  我明知此行徒劳往返,它的门前已多日清冷,只有风和零星雨雪偶尔经过。
  人啊,有时候就需要这种行为!
  追寻,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一截枯木逢春又逢春雨,一粒种子破土而出,它起舞构成了象形文字“丫”的一抹新绿。
  它让我想到了它的旅途,是否有過搬运工?
  继而想到了飞鸟和弱小的蚂蚁……
  一粒种子时刻准备奉献自己,为换来千万个子孙后裔。
  黄昏,我的头发从镜子里飘过,一袭黑色的波涛。
  暗藏几丝叛逆的色彩。我惊讶,它们是何时偷渡到此?
  悄然换上叛逆的白。
  暮色降临,黑白在此交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们接受另一种黑。
  ——不染,是我一生坚守的准则。
  戌年七月,大地上水与火两个阵容相遇。
  之后是一波三折,所到之处让万物惊慌失措。那些伏地铺散枝叶的马齿苋,没有名分的草根家族。
  风雨中,站成并肩作战的兄弟,让一个个漩涡,从它们的面前,有惊无险地流过……
  六岁那年我和一个叫星的同学,去了机场附近的一片芝麻地。
  下雨了,我们有些慌张,手忙脚乱中拖着高过我们身体的芝麻秆,路上还不时地回头张望……
  不久我们的乳牙开始脱落,两人在一起,开始怀疑,它和它是否有必然的联系?
  周末我去了一个农贸市场,蚂蚁似的人群,忙碌中搬来搬去。
  我到了卖鲫鱼的摊位,鱼贩看着我,随即抓起了鱼池里个头偏大的一条。
  用力一摔,鱼尾摆了几下,径直地躺在了案板上……
  我们交换了各自所需。一路上它用尽仅有的力气,不停地挣脱人类赋予它的另一张网。
  它创造了一个秋天盛大的节日,除了天上,目及之处,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
  有时在湖水里它也可以潜伏又一个绿色的春天。
  草籽随风到处流浪,一部分被牧羊人种在心里,另一部分蛰伏在“黄帝内经”中。
  到了秋天,这些野草也会不请自到,成为我们体内的一部分。为我们祛风把脉,拦住我们身体上那些伤筋动骨带来的看不见的大小暗伤。
  五月白杨树的叶子,泛起白光的时候,春天已远。
  动荡的风,一次次肆无忌惮地掀开了,挂在树枝上那些晃动的鸟巢。
  一只鸟正在忙碌中,它知道悬在高处的事物,藏着万劫不复的风险。
  它依旧专心致志地搭建起一个遮风避雨的鸟巢,这神奇的事物,令人遐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