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致老教师／无悔
时光那把老锯
总是磨得珵亮
无数次交给讲台
在你额头 来回拉
直到一棵大树额头
曝现道道长长伤疤
风无力去熨平
雨不忍心再打湿你
往昔葱翠的发
一根白发是一只粉笔
变得吗
那我把所有它们
全染成黑板颜色
黑板染成白色
在沉默里偶尔添加
那些凸凹不平
回忆曾经的跌跌撞撞
曾经的意气风发
一双虽粗糙
但仍有力的手
紧紧握住不再发烫的
平静
平静里的无悔
无悔中那句分离了多少年
在一次偶然相遇中
耳边仍响起的
“老师，您好”
【２】致中年教师／匆匆
匆匆的身影
匆匆拉出
两点一线间的节奏
是四分之一拍
还是十六分之一拍
讲台的嗓子不得不
由清亮沙哑到沉默
黑板在方块拼音
在弧线直线的
相互拽扯下
开始斑驳了清秀英俊
脚步声与学生们交织一起
已分辨不出谁轻谁重
只听到一声哭叫
和自己家的孩子
没有什么不同
把朱自清的匆匆
写进你备课本的
第一页
把陈景润的歌德巴赫猜想
不停地运转下去
没有最后一页
只有 下一本
【３】致年轻教师／踏上列车
当你好奇又现实的
迈入这条轨道
踏上这列普通快速列车
它没有动车组和磁悬浮的
豪华 你望着
车厢内一群不同眼睛
不同鼻子的孩子
有的安静的坐着
有的跑来跑去
有的钻入座位罅隙
你欣慰了生气了恼怒了
看看窗外的风景
或许偶尔有另一列
呼啸着迎面擦肩而过
它的车厢里面
与你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小乘客们
该下的下了
该上的上了
２００９－８－１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