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
心旌摇荡。我在这种心旌摇荡的状态下,如痴如醉地窥视欣赏着那个女人的裸体。女人那洁白的酮体,令我意醉神迷,不能自持。
“高峰!”
“到!”
“你来解释一下‘千里莺啼绿映红是什么意思?”
“春光外泄。”随着同学们的哄堂大笑,我才回过神来。
“高峰,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上课总是走神。”
“对不起老师,我最近有点感冒,不舒服。”我支吾着。
“哦,是吗?用不用休息几天?”
“不、不用,吃点药就好的。”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这个学期对你们可太关键了。”面对老师关切期待的目光,我惭愧地低下了头,暗暗地下着决心,一定要结束那个卑鄙龌龊的行为。
然而,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我,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阳台,举起了望远镜,怀着一种紧张激动的心情,朝着对过楼房的那间浴室望去。浴室里那个女人的酮体以及远处的蝉鸣,时时冲击着我快要跳出胸口的心,使我再度陷入那种如痴如醉、意乱情迷的状态之中。
自从两个月前,我无意中发现了对面楼房里那个女人洗澡不挂窗帘的秘密以后,每天的深夜,我都会情不自禁地从事着这种不可告人的勾当。尽管我也会为自己的这种龌龊的行为感到卑劣和内疚,但是我仍然不能自拔。
也许女人以为自己住在顶楼不会被人看见,或者以为洗澡时间很晚不会被人注意。总之,她每次洗澡都不挂帘。毫无疑问,她的疏忽大意给了我这个对异性充满了好奇和渴望的青春少年以可乘之机。
因为是夏天,根本就不存在水蒸汽的问题。起初我还因为距离太远只能看见她的上半身而感到着急,后来挖空心思的我突然想到了家里那个用来旅游观光的望远镜。就这样,我便利用起这个现代化的武器,站在一条板凳上,把自己一次次遗失在那道迷人的春光之中。
“峰儿,我想和你談谈。”这天晚上,正当我魂不守舍地趴在书桌对着书本发呆的时候,妈妈出现在我面前。“上周你们班主任刘老师把我叫去了,她对你最近的表现和学习成绩下降感到疑惑。”我深深地埋着头,不敢正视妈妈的眼睛。
“我观察了多日,终于发现了你精神恍惚的原因,这都怪我平时对你不够关心……”我的脸已经燃烧了起来。
“儿子,每个人都有青春躁动的时期,妈妈希望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千万不可因此荒废了学业。”我已经无地自容了。
“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望远镜已经被我锁起来了。”妈妈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叹口气转身走了,把自惭形秽、欲哭无泪的我扔在静静的书房里。
第二天晚上,我悄悄来到了对过楼房一楼的入口处。趁无人注意,展开刚刚写好的纸条,正要往五楼的对讲处粘贴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那上面已经贴着一个纸条了。借着微弱的楼区灯光,我看见纸条上面写着:楼上的洗澡请挂帘,为了孩子……这正是妈妈那端庄秀丽的笔迹。
我泪眼模糊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告别了那栋楼,也告别了我十六岁心旌摇荡的青春。
选自《天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