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人说一起去照大头帖。
我笑笑说，不去。
前天有人告诉我她那天结婚。
我笑笑说，不去。
1
一直以来，我都很排斥照相。
我的个性使然。
老是觉得人活着开心就好了，又没啥大病，留些假笑在照片上干啥。
我在她面前是从来都是没有原则的。那年冬天，她嚷嚷着要我站在凤凰山的大石头上照相。
然后我就照了。
那真是段甜蜜的记忆，一起听第一次，看流星花园。偷偷的逃过老爹老娘的监视，在学校门口的烧烤铺子里约会。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记忆。
尽管她的摸样已经渐渐模糊。
2
后来的那年，她和我分分合合。
原本我总以为，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就像在拔河，不管怎么吵吵闹闹，只要不松开手，无论谁拉赢了谁，两人终究会抱在一起。
但最后绳子断了。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诸多因素，没一个象样的。
3
打从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个生活低能儿。这么说不是小说上的夸饰修辞，对于日常生活的诸多细节我都恬不知耻地打混过去，也很依赖有她的陪伴。买东西必须有她陪着，看电影很喜欢她陪着，说故事好想有她听着。说无聊笑话，吃东西，喂狗，睡觉，买裤子，玩游戏，都很习惯要有她在身边。
她最常抱怨，在我身上看不到恋爱的热情。总说你看你，跟老头一样。我很歉疚，但“在一起”才是我心中爱情的踏实模样。我固执地当个小鬼，固执地习惯有她的生活，把她当作家人。最后竟会恐慌，没有她的存在。
渐渐地，她长大了，我却没有。
我说外面下雨冷的很，你多穿点衣服，坐火车的时候会冷。电话那头她在哭。
放下电话，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过的比谁都幸福喔。”然后露出小鬼般的灿烂笑容。
事隔多年，后来我知道，习惯和爱完全是两码事。也发现我最爱的，仍是那个会跟我一起干好多蠢事的那个，小鬼丫头。而现在伪装成大人的我，骨子里，也还是那个老爱嚷着要威震天下的小破孩。这个我，她已不再需要。
“那么，就还是维持那句话。就在你慢慢忘记，所有我们一起做过的事的时候，只要记得，我很爱你这件事就够啦。”挂掉电话，我无法克制地掉眼泪。一直一直掉眼泪。
尽管在其他的道路上，我已经无法继续前进。
4
我所有的自尊都已经放手一搏，灌注在那个，既模糊又清晰的小鬼丫头身上。无比荣幸。我从未后悔曾经能够爱过，直到此刻，我依然期许，如果将来有一天在另一个世界遇到小鬼时期的那个她，我也能问心无愧地抱着她笑。我真的好想照顾她一辈子，不管是哪一个她。
但我仅仅能祝福。
那个曾经的小鬼丫头，
虔心祝福她平安快乐。
再见了，那个我最爱的，别人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