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敏江水一夜间丰满了。曾经清亮的水质混合一路奔泻的沙土和废弃物,日益浑浊,一波一波地朝着芦苇丛奔涌。芦苇丛在石砾林立的第一道岸坝下,经过春天蓬勃的生发,密集如堡垒,在汹涌的江水中沉陷,遭受炮击般松懈瓦解,最后只剩下几根苇顶子浮游水面。芦苇丛上是小树林,大…[浏览全文][赞一下]
周齐林一那个晚霞满天的黄昏里,我看见年近九旬的曾祖母颤颤巍巍,跨越门槛时,忽然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向前倾,重重摔倒在地。她的脸埋进地坑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形销骨立的身躯,以坠落的姿势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跌倒的瞬间,嘎吱一声巨响,我仿佛听见骨头破碎的声音。…[浏览全文][赞一下]
庞羽完事时,奚泓澎看见她的肚皮上插着一把刀。其实,做记者这件事,就像那些骟猪的,割一块算一块,取一截算一截,后来那些猪哼唧哼唧了,和以前没啥两样,好比这个世界,少了啥缺了啥一个样。只有记者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本质上不同了。奚泓澎明白这个理儿,她大小也是个记…[浏览全文][赞一下]
王爱在古道溪,山里人羊客是个古怪的人,尤其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对路的抗拒和仇恨。他曾经在山下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总是跟一条路过不去,他又搬回了山里。他住在洞山石窟前的小木屋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有一段时间,古道溪人心血来潮,想要修一条山下通往洞山石窟的…[浏览全文][赞一下]
李浩大臣们告诉他说,由一些直着腿走路、煮着吃牛肉甚至都不能把上面的毛剃净、只会发出一些咕噜咕噜怪声的人统治的Z国仿若一颗小小的弹丸,而且一直处在摇晃之中——因此,他更加不能容忍Z国使者在大殿上的傲慢。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这个脸面苍白而细瘦的使者竟然敢指责他:…[浏览全文][赞一下]
陈柳金谷雨节气,天空还是低低矮矮的,压得心窝儿闷。到处都很潮湿,湿得能拧出一把水来,人整个儿软不拉耷,时间也就走得慢。挨十来天到了立夏,这个城市的天空被什么撑高了,蓝湛湛的天上有棉花糖似的云朵飘过。门前的桃花心木一下子热闹了,赶集般凑到一起,也不知是什么鸟…[浏览全文][赞一下]
焦冲一远处矗立着几根烟囱,源源不断喷涌着浓稠的白色烟雾,看上去就像云。滑翔的鸟似乎没动地方,宛若蓝天长的痣。风摇着满树新绿,腾出手勾住几束烟,如同欢场男子搂住舞女的腰,搔它们的痒,使其乱了阵脚,歪了,斜了,涣散于空中。更远更高处,地平线之上,真的白云淡定地…[浏览全文][赞一下]
傅菲昨日,看见你朋友圈晒出了山楂。浅紫色,果粒饱满,想必是你在深山自己采摘的。山楂是秋分之物,我们再说秋天,秋天已经去了一半。南方山丘,也有很多山楂。在向阳的山坡上,山楂树和细细的茅草生长在一起,秋天了,稀稀的树叶由墨绿色变成了黄褐色,山楂红了,茅草黄了,…[浏览全文][赞一下]
傅菲浙江有两个地名,是我入迷的。一个叫桐乡,一个叫桐庐。这两个地方,离杭州都很近。桐的故乡,桐花烟雨,迷蒙迷离。桐下结庐,寒鸦啼鸣,雪落山巅。桐乡有乌镇和木心,桐庐有富春江和郁达夫。我都去过。“带湖吾甚爱,千丈翠奁开。先生杖屦无事,一日走千回。”这是辛弃疾…[浏览全文][赞一下]
我是二毛,90后,不专业的读者,不专业的商人,顺便开着一家不太靠谱的小书店——咸鱼贩书。四年前,听着五月天的歌离开了大学。在一无所有的年纪和两个闺密在家乡的小县城里开了家“书店”,做了条幸福的“咸鱼”。我有幸能在年轻的时候选择做这件事情,正如茨威格所说:“…[浏览全文][赞一下]
戴冰小众与一个人的历史提到拉美文学,首先想到的是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略萨、阿连德、富恩特斯、米斯特拉尔、聂鲁达、帕斯。但鲁尔福和他们不太一样,鲁尔福显得非常小众,一是他没有获得过诸如诺贝尔文学奖这样的大奖;二是他的作品非常少,只有一本短篇小说集《烈火平原》…[浏览全文][赞一下]
文清丽纳博科夫说好作家当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我深以为然。上大学时,老师说要写出好作品,须读懂经典。当时年轻,暗觉此话可笑,只要识字,谁看不懂书。后来,有位作家老师说,好作家当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须把经典细细拆解,明晰一幢漂亮的大房子是如何盖起来的。我听得…[浏览全文][赞一下]
黑陶豪尔赫·路易斯·博爾赫斯,是和中国距离遥远、在地球另一端的阿根廷人。1899年8月24日出生,1986年6月14日死亡,虚岁活了88岁。在他的死亡之年,我进入位于中国太湖东岸、有着古老方塔的苏州大学求学。博尔赫斯给他所有作品注入的,是幻象,是诗与哲学的…[浏览全文][赞一下]
李忠夜昭州当你打开地图,无论是中国地图还是世界地图,你会发现每个城市,也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城市,几乎都依偎在一条条河流的怀抱。为什么城市要建在江河湖泊的边上?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人的生存也好生产也罢,都离不开一样东西——水。城市人口太多,光靠打井利用地下…[浏览全文][赞一下]
孙越我三十岁前翻译巴别尔小说《骑兵军》的时候,还没有去过他出生、成长和死去的那些城市,如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基辅以及莫斯科,所以,我不可能读懂他的书,译文亦幼稚可笑。二十年后,我旅俄归来,巴别尔的形象才逐渐在我笔下变得清晰和明朗,他本人和他笔下的人物形象,…[浏览全文][赞一下]
孙越我在莫斯科生活期间,认识了作家伊斯坎德尔(ФазильИскандер)。他是今天苏联硕果仅存的几位大作家之一,曾担任俄罗斯国际笔会副主席,对巴别尔(ИсаакБабеть)的评价较高。他说,以巴别尔的オ气和成就而论,可以排在契诃夫(АнтонЧехо…[浏览全文][赞一下]
[苏]伊萨克?巴别尔著孙越译渡过兹布鲁奇河六师师长报告,沃伦斯基新城今日拂晓拿下。师部从克拉毕夫诺出发。而我们的载重车队便成了吵吵嚷嚷的后卫,稀稀拉拉地走在从布列斯特到华沙,这条尼古拉一世用男人的白骨堆成的公路上。田野里的紫色罂粟花在我们周边怒放,正午的风…[浏览全文][赞一下]
颜梅玖碧玉之爱眼前的碧玉手串来自遥远的阿拉善。关于阿拉善我听说过湖泊、鸣沙、斧钱、马辙营旗、老鹰和白云在我心里它们像一群散落的孤独,而石头则是孤独中的孤独戈壁滩下,一场喷吐的烈焰经过冷凝和风暴漫长的研磨,在岁月中长成玉石它吸收日月之精华也吸收了所有的孤独那…[浏览全文][赞一下]
秋若尘掉头或转身你认为它是圆的,它就是圆的你认为它退疑不动它就放慢说话的语气你认为它抵达了于它只是开始你认为它堕落它就画过完美的弧度,往更深的深渊里去它掉头,我也跟着掉头它转身,去往露水哀鸣的旷野我就跟着转身我转身是因为我的秋天已经到来我的秋天,它锋芒毕露…[浏览全文][赞一下]
圻子觉醒所有的雨滴都是孤独的它们都有荒芫的去处而我却陷入无言在每一个季节变换的夜里无言通向未知的河流这时的沉默犹如诗的句子正在经历一次觉醒春天了,雨季如果诞生新鲜的感受比如蓬勃、流逝、安慰哪怕包括流水的困厄与空虚我希望那是寂静的价值如同旷野上的小屋披上裙裾…[浏览全文][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