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压住心中的怒火,摆出一付政治家的风度:“赵健民,是谁让你来反映情况的?我听说赵健民来了很吃惊。”
“你不要骗我。刘少奇才骗我们,叛徒、特务才骗我们。”
“我问你,你在抗战前的地下党工作期间,是什么时候与北方局接上关系的?”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与直南机关联系上的,直南机关与北方局有联系。一九三六年四月下旬,北方局派黎玉同志到山东,正式恢复了与北方局的关系。”
康生紧接问:“你什么时候被韩复姬逮捕的?什么时候出狱的?”
“一九三六年九月,被一个充当捕共队队员的莱芜的叛徒房春荣逮捕的。一九三七年十月,从监狱中出来的。”
康生拍了一下桌子:“我说,你是叛徒!”
“康老,你说话要有证据。我不仅不是叛徒,而且以个人生命保卫党的机关没有受到损失。”赵健民一面正气。
“我再重复一遍,你是叛徒!”康生又拍了一下桌子。
“你说几遍,我也不是叛徒。因为事实不是。当时山东有五百多党员、团员都是我领导的,我被捕后,党的机关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北方局派来的黎玉同志还在外面照常工作。”赵健民义正辞严。
“我凭四十年革命的经验,有这个敏感,我看你是个叛徒!”康生强词夺理。
“是不是叛徒,要凭事实。康老,你怎么能凭个人敏感就定我为叛徒呢?”
康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头了,于是改变策略:“你说你不是叛徒,那就再写个条子。”
赵健民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又在纸上写道:
我在一九三六年九月被敌人逮捕,以生命保护了山东党组织的机体没有受到损失,我以党籍保证。我的出狱,是经过审查的,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请中央再次审查。
康生看了看纸条:“你以党籍作保证?”
这时赵健民变得严肃了:“再加上一句,我愿接受国法制裁。”又在纸条上加了这句话。
康生用泠竣的目光扫了一下纸条:“你的行动不是偶然的。一个叛徒,混进我们党里来,想乘文化大革命之机把我们搞乱,把边疆搞乱。你就是这个心。”
“去年我接见你,你半天不停地说话,你是费了心机的。你提的意见是反对党中央毛主席的。”
赵健民对康生蛮不讲理感到吃惊:“我向你反映意见,怎么成了反中央反毛主席?当时你旁边有位军人作记录嘛!你把记录调出来看看,我的意见是不是反中央反毛主席的?”
“是有记录,必要时可以公布。”康生态度非常生硬,“哪有象你这样给中央提意见?你提议召开党的九大,目的就是要把刘少奇、邓小平、彭、罗、陆、杨这些乌龟王八蛋再选进党中央来,让他们重新掌权。国民党云南特务组,我看了他们的计划,再看你的行动,就是适应他们的计划。”
赵健民不甘屈服康生的淫威,据理申辩:“康老,你的话越说越使我离奇了。我克服各种干扰就是为了党的工作,怎么能是适应特务计划呢?请举出事实来!”
康生气得脸色发青,大发雷霆:“我接触那么多的走资派、特务、叛徒,你是最猖狂的,猖狂地向无产阶级司令部进攻。你有刻骨的阶级仇恨。”
“你还要求审查吗?”康生最后问。
赵健民虽然看穿了康生的肢俩,但还是毅然地回答:“我要求。”
康生向谢富治一使眼色,谢立即宣布:“中央决定对赵健民监护审查,立即执行!”
从屏风后面走出两位武装军人,把赵健民押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