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联站抢枪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面对着这个令人刺激的场面,我们好象预料到县城也有可能出现类似的事件,便快马加鞭地向县城走去。
果然,我们的预料变成了现实。
傍晚,我们上了紫 贝岭,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朝着紫贝岭涌来,有工人、学生、干部的队伍,也有农民的队伍。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斗工具,打着各自组织的战旗,一队队的排列着,从紫贝岭上一直排到下面的紫南街,场面非常壮观。紫贝岭上人鼎沸,成了人的海洋。
不久,井系旗派联合指挥部下了命令:各组织必须听从指挥,做好武斗准备,晚十二点到武装部军火库抢枪。
晚上十二点钟,井系旗派开始了行动:紫中井岗山打头阵,负责砸开军火库,其他各组织有的担任警戒,有的搬运武器。为了制造声势,我们把县城附近的红农会全都调上来了。
在头头的指挥下,紫中井岗山数百人静悄悄地向军火库运动,黄大个和那些个子高大的同学走在队伍的前面。
县武装部军火库距离紫贝岭很近,中间仅隔着一个小山洼,我们花了十多分钟就赶到了那里。在暗淡的灯光下,营房大门孤零零地站着两个徒手的哨兵【文革期间,军人一般不带武器】,其他房间关灯闭户,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机会。
“开始行动!”头头一声令下,我们立即组织好队伍,分头行动。我和十多位同学分成两个行动小组,以快速的动作包围了那两个哨兵,很快就把他们控制住了。其他的同学各就各位,控制了营房各个角落。黄大个则带领十多位同学奔向军火库,准备砸开军火库大门。
他们很快找到了军火库,一位同学挥起大斧头,“呯呯呯”地向铁门的大铁锁砸去,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他一连砸了几十下,还是没有砸开锁头。黄大个一看急了:“你是白吃饭的吗?怎么连个锁头也打不开?”他一把抢了那位同学的斧头,向着大铁锁砸去,说也奇怪,他只砸了几下,那个大铁锁就被他打掉了。
“门打开了!大家快来啊!”黄大个高声喊道。听到他这一喊,大家高兴极了,一齐向军火库跑去,一进大门,一看,好家伙!各式各样的武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六零炮,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武器,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们一面把武器搬出来,一面派人向指挥部报告。一会儿,大批大批的工人、学生和干部都赶过来了,大家齐心合力,仅用两个钟头的时间,就把军火库里的武器抢个一干二净。
后来,“黄某某一斧砸开军火库”的大名也就传开了。
抢到了武器,同学个个心满意足,笑逐颜开。可是,在紫贝岭上,当我们打开枪机一看,心里冷了半截:原来撞针早就被武装部军人拿走了。枪没有撞针就连一支木棍都不如,我们忙了一个晚上,抢来的却是一堆废品。不过,我们还是放出风声:“我们抢到了几百条好枪,联总派敢来打紫贝岭,我们定叫他们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