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姑虽清醒过来,不过甚是虚弱,她吃力地抬起手臂摸了摸巧玲儿的脸颊,欲言又止。巧玲儿只是不住地喊:“师傅,师傅。……”眼泪不住地簌簌流下,泣不成声。
一清道姑吃力地对着巧玲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难过,接着又将手移至十三郎脸颊,虚弱道:“十三郎,其实……其实……”
十三郎腾出左手紧紧抓住一清道姑的手掌,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我娘,只是为了躲避仇家,为了峨眉派的声誉,你一直没有说起。”
一清道姑嘴角露出微笑:“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我的孩儿。”
十三郎边哭泣边摇头道:“不哭,娘,孩儿不哭,孩儿一直都过得好幸福,好幸福。”
一清道姑亦是再次落下泪来。或许是难过,或许是高兴。
一清道姑努力睁开双眼道:“孩儿,你记住娘说的话,一定要记住!”十三郎拼命地点头,她继续说道:“你本姓钱,你父亲原是锦衣卫副首领,后来被奸人陷害。”喘了几口粗气接着道:“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你一定要练好武功,找东厂公公栾平玉报……仇!”
司马空与吕菁菁皆是一惊。
十三郎点头道:“娘,孩儿记住了。”
一清道姑又道:“还有一事,就是玲儿,她就像我的亲女儿,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十三郎又是拼命地点头。
巧玲儿趴在师傅身上,哭得像个泪人,说不出话来。
一清道姑吃力说道:“你们之中有个人跑了。”说着便吃力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众人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孟世奇早不见了,适才由于太过慌乱,竟没有人注意到!
夏漠道:“师傅他老人家这是要去哪里?”
一清道姑又开口道:“别管他了,好冷,我恐怕不行了,把我抬到里屋去。”
十三郎便抱起自己娘亲,冲向正堂去,进了正堂,更只感觉一清道姑气若游丝,十三郎让巧玲儿扶住一清道姑,自己来给娘亲运内功。
几次试下来,一清道姑依然没有反应,司马空道:“师太受伤太重,恐怕是伤及六腑,让我以凌冥功试试。”
司马空使出浑身解数,以凌冥内功输入一清道姑体内,试了几次,一清道姑醒过来又昏厥过去。
洛城道:“我试试看。”
洛城便与司马空交换位置,双手环绕,举过头顶,使出挪心大法,双掌猛向一清道姑后背推将过去。
顷刻,一清道姑又喷出一口淤血来,缓缓睁开眼睛,面露枯色,双唇泛白。
温婉霜道:“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还是下山尽快找郎中医治为好。”
一清道姑口中挤出两个字“不用。”
十三郎便又保住娘亲,让娘亲的头靠在自己的怀中,口中喃喃道:“没事的,娘,你会没事的……”
片刻,一清道姑又恢复了意识,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诸位切勿担心。”缓了缓指着阿里燕筑道:“这位小姑娘不是中原人吧。”
阿里楞了一下,回道:“嗯,师太说得对,我是蒙古人。”
一清道姑“哦”了一声,又将目光移向夏漠。夏漠不知为何,阿里燕筑捏了他一下道:“回答师太的话。”
夏漠便双手抱拳道:“师太,我是昆仑派掌门的义子,只因昆仑派像青城、峨眉一样惨遭横祸,这才逃至此地。”
洛城与温婉霜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一清道姑亦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这里有件大事要告诉你们,能不能请这位小姑娘回避一下。”指了指阿里燕筑。
夏漠忙道:“师太,她虽然是蒙古人,可是她也是不谙世事,我看……”
阿里燕筑忙抢话道:“无妨无妨,我先出去啦!”说罢便跑出了门外。
一清道姑接着道:“你们都过来。”
众人便凑到一清道姑身旁。
一清道姑又道:“今日你们聚在一起,是老天睁眼,是老天故意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一清道姑接着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不说会死不瞑目,那就是关于四大宝库的秘密。”
众人皆是一惊。
一清道姑依次指向洛城、司马空、夏漠还有十三郎,道:“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想要报仇想要劳苦大众不要受难,你们要记住我下面说的话,你们责任重大。”
四人皆道:“请说!”
一清道姑:“四大宝库藏于中原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地方,来历我就不说了,想必江湖人都知道了。不过最重要的是宝库的藏身之处和开启方法。”
一清道姑歇息半晌,接着道:“丐帮大会上所流失的秘密便是宝库的藏身之所,至于打开钥匙便是你们三人手中的兵器。青龙半月戟、赤焰金刀和十三节蛇绕鞭。”
温婉霜道:“真是天意!”吕菁菁也点了点头,确实是好巧!
十三郎又问:“娘,不是说有四个宝库吗?”
一清道姑道:“对,还有一把钥匙,便是剑魔洛红颜手中的一把天齿寒光剑!”
一清道姑急促喘着,指向洛城道:“你便是洛红颜之子!”
众人又是一惊!
洛城只点了点头。
一清道姑接着说道:“当年为了蒙古人重启四大宝库,复大元,为了不使中原生灵涂炭,十三郎的父亲和我,还有西南双侠洛红颜和楚人龙,加之司马无极大侠和柳如烟女侠。我们秘密互通书信,在大漠截取了三把钥匙,只是这把金刀,被‘鬼头刀’孟世奇逃跑带走。”
夏漠自然明白孟世奇为什么要传自己刀法和金刀。口中只是说道:“怪不得师父又要逃跑。”
一清道姑又说道:“四把钥匙开启宝库的方法就在这……这刀……柄之……中。”
说完便垂下来了手,气绝离去!
十三郎颤抖着双手探了探娘亲的鼻息,发现母亲已然离开,便仰天大吼:“娘——娘——”
巧玲儿却哭晕了过去。
洛城撤下几块白布便跑到大院中,将师父的遗体小心翼翼包裹好,将师父的遗体报至正堂中安歇,对着师父道:“师父,请您老人家放心,洛儿一定为您报仇,一定不会放过毁我青城派的贼人!”
说罢,便抹掉眼泪,走去青算子之前所住房间,整理师父的遗物。
第二天,青城山巅便多了两座坟墓。
一是青城掌门青算子,一是峨眉掌门一清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