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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微雨沥凡尘(第三章 魑魅魍魉遍地是)

  • 作者: 韩非情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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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过月余,东方小雅住在米家无惊无险,米出山道:“仇人不知为何没有找上门来,这一个多月风平浪静。江湖上却多事,听说江湖上最近出现一个江洋大盗、一对雌雄杀手、一个采花淫贼、一个江湖骗子,茶楼酒肆流传着他们的故事,整个江湖至此多事,加上‘摔碑手’杀人,又多了一桩桩武林血案。”

      米出谷听得内心心痒难熬,心道:“真想到江湖上闯荡一番,整日憋在家里读书习武,真是闷煞人了。”

      东方小雅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和米出谷对视一眼,心中也是想如何能去江湖上走一遭才好。

      米出山最是明白这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的武功有些基础,对付一般的武林败类也够了,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切不可轻易动武……只是这‘摔碑手’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连我也要忌惮三分,然而就算闭门不出,也未必能避开江湖纷扰。你们两个又这么年轻,需要历练,这样吧,三日后,你们两个结伴去江湖上行走,相互照应……”

      米出谷和东方小雅听到此处都是一脸微笑。

      米出山道:“江湖毕竟凶险,你们这么年轻,遇到事情切不可急躁,要三思而后行,善恶的区别有时也不是那么容易判断,你们也要小心结交朋友,切不可结交了匪类恶徒。”米出谷心道:“父亲这就开始交待注意事项了。”米出山又道:“你们此去湖南当有奇遇……”

      第三日,米出谷准备辞别父亲,和东方小雅一起出行。米出山道:“此去望自珍重,路途上好生照料小雅。”米出谷道:“是,父亲,儿子晓得。”

      米出谷和东方小雅先向湖南而去,沿途看湖南湘西风情,菜肴多辣椒,东方小雅本来就是湖北人,倒是喜食辣椒,米出谷偏爱味淡,每日吃饭时总是喊辣。

      这一日到了湖南一个镇上吃饭,邻桌议论道:“那采花贼来了咱们镇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了。”另一人道:“是啊,听说邻镇有三个姑娘被糟蹋了,镇上捕快最近张榜捉拿,只是听说那淫贼轻功了得,又会暗器功夫,十分不好对付。”第三人道:“那淫贼只是打官家小姐的主意,平常家的女儿他是不动的。”头先那人道:“难怪官府衙门这么心焦,急忙出动捕快捉拿。”

      米出谷暗暗留心听着,心道:“学武之人行侠仗义,既然出来了,就要做几件除暴安良的事情,这个淫贼只要不撞到我手里,不然一定不让他好过。”东方小雅道:“师兄,你这么留意,是想……”米出谷道:“先吃饭吧,一会儿咱们去打听打听。”东方小雅道:“打听什么?”米出谷道:“自然是打听镇上的官家都有几位,宅邸都在何处。”东方小雅道:“师兄,你是要去捉拿淫贼?”米出谷道:“正有此意。”

      邻桌一人忽道:“这位小侠,不知道你功夫如何?但若要打听官家何处的,不难,在下便告诉小侠,就是这里往东,穿过两条巷子的顾老爷,他是本镇的父母官,听说女儿年方二八,正是花样的年纪。”米出谷道:“谢谢这位老兄相告。”

      付了饭钱,米出谷和东方小雅去寻住处落脚。

      待他二人走出饭馆,那相告之人道:“也不知道这小侠武功怎么样,可不要在淫贼手下走不了几招。”另一人道:“既然你有此疑虑,又为何告诉他顾老爷家宅住地?”这人道:“这个年头捕快出不了什么力,这些侠客如果不出一份力,难道叫淫贼无法无天么?”其他二人道:“也是啊,总是要有人出头。”

      过几日,顾老爷宅邸穿花廊中,几个小厮提灯笼走过,一位小厮道:“这淫贼还不来,咱们这样挑灯夜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另外一名小厮道:“嘘,你别让老爷听到你抱怨,当心罚你了!”先前那小厮打个呵欠道:“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了,白天又睡不好……”其余小厮道:“谁说不是呢?”

      小厮们走近了小姐房,俱都不再言语。他们走过了之后,突然听到小姐房中一声呻吟,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心道:“小姐房中平时总是静悄悄的,今晚怎么发出这种怪声?”正在不知道如何理会处,空气中弥漫一股白烟,几个小厮心道:“不妙!”脚步踉跄,俱都昏倒在地。

      夜色里一条黑影出现,在房梁上蹬了两脚,一跃至小姐房外,蹑手蹑脚地正开了门进去,不一会儿,小姐房中一声娇喝:“淫贼!胆子不小!”黑影蹿出房去要逃,一样物事直击他背心,这淫贼好本事,不回头望,只飞起一脚将那袭击后背的物事踢开,那物事落在地上,经几个昏厥过去小厮手里提的灯笼一照,原来是一把剑鞘!又一个黑影从房檐上跃下,和淫贼缠斗在一起。一会儿,房里的小姐身穿白衣裙也出来相助黑衣人和淫贼打在一处,他们从廊下打到花园里,只听“兵兵”两声,淫贼施放了不知道什么暗器,打在花园石山上激起几点火星。原来是黑衣人一剑挥出将暗器打飞,又挥出两剑,一剑划伤了淫贼的右腿,那淫贼在地上打一个滚,施放了一枚火焰弹,花园里五彩火光一闪,冒出一股白烟,淫贼的身影就不见了。

      灯笼的光照下,黑衣人扯下黑头巾,一看就是米出谷,那白衣裙的女子正是东方小雅。原来他二人找到顾老爷后,经过商量让东方小雅李代桃僵,每晚代替小姐睡在小姐房中,米出谷就在花园里埋伏,专等那淫贼上门。等了几个晚上,淫贼终于前来,他们一计成功,只是淫贼没有擒住,还是让他受伤逃了。

      顾老爷听说了晚上发生的事情,对米出谷和东方小雅是赞不绝口,连接称赞他们武功了得。淫贼受伤遁走,以后要捉拿方便许多,顾老爷直接就张榜公告,在全镇搜寻右腿有伤的人。

      顾家迎客厅里,米出谷谦逊几句道:“顾老爷,既然小姐无恙,淫贼又受了伤,料他不会再来,捕快们有线索捉人,我们也就不再叨扰了。”那顾老爷道:“两位不愿留下,老夫也不便多留,收下这点银子当是些微酬劳吧。”米出谷看到桌上一盘子白银,正要婉拒,东方小雅却抢先道:“顾老爷的心意我们就接受一半吧,毕竟人我们没有拿到。”米出谷心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顾老爷客客气气送他二人出了宅邸。

      这天日到晌午,全镇张贴了搜捕淫贼告示,捕快到处搜拿右腿有疾之人。

      米出谷和东方小雅商议此处已经不必再留,有意去往别处。东方小雅道:“他们这样大肆搜拿,那淫贼只怕已经逃往他处。”米出谷道:“这是自然,淫贼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让人捉。这样吧,我们沿途也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右腿受伤的人。”

      出了小镇,已接近江西地界,山水秀丽,鄱阳湖风景如画。

      树林中有一个茶寮,东方小雅道:“师兄,咱们到那里吃点东西,喝碗茶吧。”米出谷道:“这样最好,我也是又饿又渴。”

      茶寮中只供应茶水和馒头,两个人正慢慢饮茶,道路上走过来一个人,一身长衫,腰间别一把长剑,最奇是右腿行走不便,有些跛。走近了茶寮,那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东方小雅低声道:“师兄,你看看那人,会是淫贼吗?”米出谷微笑道:“决计不是!”东方小雅道:“师兄你如何得知?”米出谷道:“师妹你生得如花美貌,平常人都要多看几眼,那人却并不看你,应该不会是淫贼。”东方小雅“嗤”的一声,心道:“这样也做得准的。”米出谷道:“那晚在灯笼照耀下,淫贼应该见过你的容貌,突然在这里见到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呢,所以,我觉得他不是那淫贼。”东方小雅点点头,道:“只是太过凑巧,他也是右腿不便,好像受过伤的样子。”

      那人见东方小雅目光在自己右腿上打量,将长襟下摆拉过遮住了右腿,拿过一个馒头慢慢咀嚼。

      东方小雅沉声道:“师兄,一会儿咱们试试他的功夫。”米出谷也觉得稳妥起见,不能随便怀疑一个人,可是也不能谁便放过一个可疑的人,点头道:“咱们慢点吃,一会儿等他先走,跟上他,再在无人处试探他。”东方小雅点头道:“就是这样。”

      那人吃完付账后,一瘸一拐慢慢走了,米出谷看了看他走的方向,喝了口茶,道:“小二,付账。”

      米出谷和东方小雅跟着那人到了一个山坳里,东方小雅飞身过去,冲到那人面前:“这位大哥,瞧您也是习武之人,您这把剑看起来特别,能不能给本姑娘瞧瞧。”米出谷摇摇头,心道:“这丫头还是这样无礼。”那人不说一句话,转身要走,看见米出谷挡在路当中,脸上不悦。东方小雅又道:“大哥您这是急着去哪里啊?”她伸手去探那人腰间的长剑,那人突然将剑抽出来握在手中。东方小雅施展开小擒拿手功夫,又去抓他手里长剑,那人一言不语,突然拔剑一招“九曲回廊”,长剑剑锋在东方小雅腰间摆动连刺几剑。米出谷心道:“小雅要吃亏!”连忙拔剑上前,一招“飞燕回翔”,招式飘逸,将对方长剑路数封了,又向对方右肩刺了一剑。那人左足一蹬,身子向后滑去,避开了指向自己右肩的一剑。米出谷心道:“轻功漂亮,真有点像那淫贼了。”他抖擞精神上前,又递出几剑。那人突然恼了,用浓重的四川方言道:“你们苦苦相逼,究竟为了撒子?”米出谷道:“前面镇中逃了名淫贼,右腿受伤,我们怀疑是你,要试上一试!”那人怒道:“你个龟儿子,喊哪个是淫贼?”左右腿“鸳鸯连环”踢出,米出谷都用长剑拨开。东方小雅忽道:“师兄,不是他,他不是那淫贼。”米出谷愕然回头道:“你怎么知道?”东方小雅道:“那晚上淫贼曾笑道:‘小美人,我来啦。’他是湖北的口音,不是他这个怪调子!”说完觉得自己模仿淫贼无礼的说话,脸不禁红了。米出谷心有疑虑,心道:“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讲四川方言呢?”那人道:“我是淫贼,我会是淫贼?我是四川蜀山派的,怎么会是淫贼!”停了下来,不再和米出谷打斗。东方小雅道:“师兄,这人说话真奇怪,先是承认自己是淫贼,后面又反问我们怎么会是淫贼?”米出谷心道:“他是心急了说反话。”他却不和东方小雅解释,转而对那人道:“足下是四川蜀山的?四川蜀山派那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有淫贼了,单看足下的武功有点像是蜀山一派的。师妹,看来我们认错人了,他不会是我们找的淫贼了。”东方小雅道:“师兄你确定吗?四川蜀山离湖北那么远,他们的武功我是不认得的。”米出谷道:“我认得几招,他出手第一剑是‘九曲回廊’,踢出的那几脚是‘鸳鸯连环’,都是蜀山派的成名绝技,其他人是不会使的。”那人听他说得出自己的武功名目,心下欢喜,道:“少侠和米出山米大侠怎么称呼?在下看得出你的剑法是米出山嫡传的‘回峰落雁剑法’。”米出谷道:“没有想到家父的剑法有人识得。在下米出谷是米大侠的犬子。”那人微笑道:“不怪得一手剑法有几分真传,原来是米少侠。在下四川蜀山派的李俊言!”两人这才握手言和。

      米出谷将湖南小镇上出淫贼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俊言道:“原来如此,这倒怪不得米少侠了,在下的右腿是路上和人动手伤了的,少侠不认得在下,难怪会疑心在下就是那淫贼!”

      东方小雅上前道:“李前辈,小女子东方小雅。”李俊言道:“姑娘你复姓东方吗?”东方小雅点点头。李俊彦又道:“莫非你是东方家的人……哦,不好意思,在下不该提起……”他言下之意是猜想东方小雅是东方锦硕的女儿,不想触动她的伤心事。米出谷道:“足下所料不错,她是东方锦硕的女儿。”李俊言道:“哦,果然是的。你们两个怎么会到江西来的啊?”东方小雅和米出谷相视一笑,米出谷道:“年轻识浅,家父希望我们到江湖上历练历练。”李俊彦道:“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不错,不错啊!”

      三个人一路走着,言谈中也算投契。

      李俊言道:“我们四川蜀山派新掌门要接掌门户,师尊命我广发武林帖,邀请各门各派的好友上山观礼!前几日遇到广西的一个江阳大盗,和他斗了几个回合,武功不济,受了伤,耽误了行程!这几天没日没夜赶路,心火有点大,一见这位东方姑娘动手,我也忍不住了!”东方小雅不好意思道:“是小女子唐突了。”米出谷心道:“父亲说的江阳大盗原来在广西,这位李侠士武功不弱,都在和江阳大盗相斗时受了伤,自己遇上恐怕也非敌手。”李俊言似乎看出米出谷的心思,道:“米少侠,你有家传功夫,但是兄弟建议,你遇上不一般的敌人,还是不要轻易出手的好。你看我就是个例子,那个江阳大盗使的一把九环刀,刀法奇快无比,我看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对付的。”米出谷道:“足下提醒的是!”

      本文标题:梧桐微雨沥凡尘(第三章 魑魅魍魉遍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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