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贵
  被寒风清洗的内脏
    挂在软弱无力的云层上
    月亮,越来越不明亮
    十二月,多少牲畜的叫声
    在痛苦中消失,成为日历上
    被人只画过一次的红圈
    多少枝丫摇摆于没有情感的风里
    一次次被折断
    斜插于光秃秃的生活上
    我的父亲总会在冬夜里
    忍着中年骨头的剧痛
    搬运村庄里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
    死于意外或者衰老的尸体
    每晚在梦中
    我能听见一些事物碎掉的声音
    越来越清晰,是父亲的骨头
    我怀疑自己正睡在他的身体里
    黑暗中
    骨头一遍一遍地响
    我一遍一遍哽咽                            
  福建文学 2015年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