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
一棵树。
它不记恨被一刀劈下的痛，当年它还是一根枝丫
它跟着父亲，来到爷爷的
坟前，承诺替我们子孙守千年的墓
每当上坟，我们摇晃着树，循着根须叫唤爷爷
另一棵树。
它被诗人盗来诗里，让风刮醒刮直，刮倒在怀里，被
拉成纤绳，拉着许多人走水路出门
被转喻为暗藏的一枚钉子，狠狠地拔出扔在草地上，让它生长
看蚂蚁上树，写出一首好诗发表在刊物上
嘘，看我从树梢爬上去，把它扳倒
你有理由珍惜
当死亡
准备将人类一网打尽
而你
恰巧是那只
漏网
之鱼
爱情，春天过去了
爱情，我说，春天过去了
不是感叹
不是怀念
也不是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我是想告诉你
我不会再把刀架在脖子上
狠狠地爱你
福建文学 2015年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