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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活着

  • 作者: 百代过客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07-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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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那里/世界就在那里出现/如影随形/我离开那里/世界就在那里消失/就象黑夜隐进白昼/昨天潜伏进今天。目前,当下,此时此地,就是生存的全部,而彼时彼地早已消失进无形,成为意识中的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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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目前当下的执著,就是对永恒的执著,我让自己的灵魂随时随地醒着。因为我正在过的每一份每一秒,都在不可遏止的跌进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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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所有的痛苦都是时间的痛苦,时间是唯一让我痛苦的东西,除了时间的痛苦,我没有其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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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着,我知道自己在活着。在走路时,在说笑时,在独处时,甚至在做爱时,我都知道自己在活着。我不让自己忘记在活着这样一个事实,因为活着的我正在死去,每时每刻都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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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之必死这样一个事实,我为此感到痛苦,感到一种灵魂的挣扎,一种莫可奈何的悲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一种生命根本上的虚无。我走出屋子,看到天上有鸟儿在飞,地上有两个孩子在玩耍,一个身材姣好的少女迎面走来,几个人在树下玩扑克,跟前有人在观看。不远处,两个老人在闲聊,丝毫没有觉察到我内心的躁动。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地感觉,存在和死亡都变得虚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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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忘记了许多东西,回忆让我把它们拣拾起来。它们中有的与现实有关,有的与生活有关,有的与情感有关。有的只是一些单纯的场景片断和细节,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因为它们附着我的一些很隐秘的体验和感觉,才从混沌的状态中凸现出来,进入了我的意识。这些回忆让我意识到我的生活中确曾发生过一些什么,它们系于我的记忆而存在,系于我的存在而存在,宛若夜空中的星,在虚无阴暗的背景上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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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不是为死亡而痛苦时,那是我的欲望在痛苦,当我只是为死亡而痛苦时,那是我的灵魂在痛苦。欲望的痛苦可以通过某种转移而有消解的可能,灵魂的痛苦却无可解脱。
      
      迄今为止,为摆脱死亡痛苦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为“合理死亡”所找到的借口和理由都软弱无力,即说服不了别人,也说服不了自己。只显示了人类可悲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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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必死的命运让人痛苦,而痛苦恰恰是活着的证明。人越痛苦,就越证明人在活着,痛苦是活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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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是让人痛苦的,但我此时并不感觉怎么太痛苦,因为现在我身体健康,离死尚远。虽然每个人在未死时,都觉得死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即使近在眼前了,也还不太相信。所以现在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很快死去。既然不会很快死,那就把死的问题往后拖一拖,死是留在最后解决的事情。还是先顾一顾眼前吧,想着怎样安顿好自己的生命,静下心来,珍惜这还握在手中的生命,等待那个命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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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们活着是出于一种陈腐观念,我们死去也是出于一种陈腐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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