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长城脚下的这片苍老的树林
这个明朝的板栗园
为国家粮仓
你同意吗？六百年前当它们背靠国家的边墙
被驻守在这里的军队
栽种：许多后
它们饱满的果实，被用来做军粮
栗，粮食中的骆驼，在山石中跋涉
耐旱又耐寒，给它一条岩缝
一线风吹来的沙土
它们就能发芽，就敢往万丈悬崖上攀
往巍巍山顶上攀;开完花
便学习刺猬
用浑身的刺，牢牢抱紧怀里的硕果
被军人栽种当然具有军人的血性
勇敢，忠诚，坚忍
与阵地共存亡
军人们撤走了，几百年前就撤走了
把它们遗忘在这里，它们
依然年年开花
年年结果，等待军人们回来采摘
等待国家继续把它们
储藏起来
是因为皇上说了：备战
备荒;高筑墻，广积粮，缓称王？
这些被军人栽种的树，被称为
国家粮仓的树，东倒西歪
有的有八百岁了
有的七百岁，六百岁，五百岁
有的被雷电击成两爿
或者三四爿;有的在生长中痛苦挣扎
扭成螺旋状的一身伤疤
有的干枯了
仍然以一副骨架屹立，坚决不倒
是这样！“老兵不会死去
老兵们只会慢慢地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