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曾無限热爱金色正午,模仿两小儿辩日那是寂静中错过金色的时刻直到夜幕来临,星空蔚然仍旧着迷,但我知道白鸽正栖息在屋顶一个金色的午后河床挪动,万物凋落请不要悲伤它们以大地为墓床多年前,我像一株金色的稻谷庄严地站在原野我沉睡的朦胧中,有些许温...
整个冬天,我在屋顶和树梢看见这些乡间的信使盘旋在村庄,一只灰喜鹊站在稻草人肩膀上叽叽喳喳,父亲从新疆回来了他关心麦子的长势,祖母的病情关心过冬的柴火和水缸关心母亲病痛缠身的身体今年,喜鹊移居村头的白杨树目睹三口棺材抬進墓地啄食沿途洒下的谷子这些黑...
我们不清楚雨什么时候停远处山谷安静,雨雾中没有一只鸟飞过,没有一条路可以看見牛羊的痕迹半坡上,瓜果园里挂满葡萄,紫葡萄、白葡萄、红葡萄鲜艳的西红柿,敦实的南瓜绿油油的豆角,正在雨中漫步母亲戴草帽,提竹篮准备在雨中出门她安静的样子,告诉我我们对世界...
梅花已开,祖母晒太阳她已经老了,脸上布满黑斑一双手,淘洗苦楚和甜蜜她也有幸福,那是孩子长大三餐有着落,树木挂果炊烟弥漫村庄,但是今年她老年癡呆越来越严重一个人坐在墙角,或许还有许多事未做一些乡下亲戚未见一些地方未去,一些回忆在眼角美好转瞬即逝,风...
我小时候看到过父亲砍柴。他在林間砍伐两根圆木用以起身时借力拄拐年关前,柴火堆满院子我误认为是他一个冬天掏空了一座山在采石场,我也看到他弱小的身躯搬着沉重的石块,向下倾斜的身子像弯弯的月牙他不断地低头弯腰像是对一块石头认错不会言语的石头,它们并未见...
雪又厚了,覆在薄薄的枯草上晚风吹走一些,車轮带走一些乌鸦盘旋在天空星夜斗转,雪花扑地这样的夜晚,有人打着马灯穿越茫茫丛林,走向小镇羊群卧在石圈我的祖父睡在铁匠铺子里炉膛冒着火焰这样的场景,一年总有几次有时在羊圈,有时在酒馆他每年冬天,因为好酒总会...
这密集的覆盖,与隆起高度一致,而形状,扭结催发、抗拒、顺从的力来自天空的那部分,一直在确认使命和意义向上的大地,它承受、欣喜、愤怒,甚至窒息隐忍不发,这一种存在事物团结的象征,在多尕特山谷觸目坚硬啊,青草和荆棘,牛羊散漫一天最后的曦光黑甲虫、红蚂...
阿尔泰山上那撮小胡子,沙吾尔山下边一朵红头巾。赶毛驴车的尕老汉红树林里,沙棘果的马头额尔齐斯河,芦苇乘船去阿乌尔庄园作客。别克阿尔斯新买了一台越野他和玛依拉哥哥的摩托在戈壁上赛车。阿克克烈家的小公牛撞破了正在爬山的紅日头远处一片大白,起伏如天神的...
当我孤独,请打开所有有关大地的赞歌爱着的时候,需要一把小刀往心里捅。当我残忍,请给我佛陀和蚂蚁之心当我欲壑难填,请卸下天空的肋骨当我坐下,请给我天籁这深秋,已经变红的欧洲山杨映照著我,以粗粝的善意,审慎的空旷...
其实在心里,一条河所闪烁的是大地人群之种种传承。哈萨克头顶的羽毛俄罗斯的伏特加酒马背上的羊群,青稞长在无数坟包左右历史这一块青铜处处斑驳,运载多面孔过客我如今到来,与消失多年的前辈不论朋友还是敌人过程与结果雷同。就像我远远眺望额尔齐斯河众多的白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