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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下完的雨

  • 作者: 浅回十瑾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10-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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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一直阴着,好像要下雨了。
      
      浅见看见城市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割碎的天空,揉了揉头。
      
      要收衣服了,恐怕雨很大啊。
      
      浅见打开窗户,收晾在外边的衣服。
      
      已经是多久了,这样的生活有多久了,浅见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来到这个南方的城市已有一年,不太习惯这个城市的夏天,很热,很热,每个毛孔都在冒汗,整个身体都湿漉漉的。
      
      家乡可不一样。浅见记得家乡的夏天虽然有点热,但没有这样热,况且妈妈最爱做酸梅汤。酸梅汤很好喝的,特别是在这个夏天。
      
      浅见陷入回忆中。妈妈的酸梅汤,想起来口水都快流下来。
      
      黑云压沉在天际,一场雨终于无法避免地下了。就像遇见你,也是无法避免的。你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我也无法挣脱。但是,我们是没有后来的。
      
      浅见收裙子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这个男孩。
      
      他斜背着背包,很无聊地走着,完全没有顾忌这场及时的雨。
      
      所以故事还算有开始。
      
      雨花溅在窗户上,落在道路上,激起朵朵水花。
      
      浅见想起了小A。小A也是这样的孩子,他不爱打伞,爱在雨里走,他说浅见这才能回归大自然嘛。
      
      小A有浅色的眼睛,他很爱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像得到糖果的小孩。
      
      而这个男孩就像小A,不对,就是小A吧。只不过他比小A更年轻,他的年纪还很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而自己已经老喽。即使用最艳的妆容来掩盖,即使自己每天对自己说你还年轻嘛,可是岁月还是想这场雨一样,预谋多久,还是下了。
      
      小A也该老啦。自己每次笑起来都会有皱纹,所以日子久了,也不太爱笑了。小A会不会也成了这样啊,应该不会啦,就如同我不可能忘记你一样。
      
      男孩已经走到了窗户前,而浅见就住在一楼。
      
      浅见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雨水顺着男孩俊朗的轮廓往下流,男孩全身都湿透了,可他却不像狼狈的遇雨人。
      
      你好啊。浅见冲男孩挥挥手。雨下的很大,浅见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消失不见。
      
      你好啊。浅见并不放弃,将手伸出了窗外。雨打在胳膊上,凉凉的。
      
      你要伞吗?雨这样大。浅见冲男孩挥手。
      
      男孩终于侧过了头,顺手摘下右耳的耳机。你在跟我说话吧,男孩擦擦额前的雨水。然而衣服已经湿透了,一切都无济于事。
      
      我在听歌呢。你有事吗。男孩扬扬手中的耳机,顺势朝窗前走了几步。
      
      此刻他们相距不到半米远。
      
      浅见笑了笑,她其实知道自己笑的时候眼角就会出现鱼尾纹,但她在他面前不在意这些,就像是看见小A一样,她说,雨这样大,要伞吗?
      
      浅见记得自己每次将伞递给小A时,小A都会推开伞,他说浅见雨落在身上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呢,你来感受一下吧。小A通常会抢过浅见的伞,将她拉进雨里。浅见,我没骗你吧。
      
      那时的自己跟这个男孩差不多,遇雨时会固执地冒雨前行,还美其名曰为听雨。
      
      而曾经陪她听雨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岁月里,难以再寻觅。
      
      浅见扬扬手中的伞,给你吧。下这么大的雨。
      
      男孩挥挥手说,不用啦,谢谢姐姐,我从来不打伞的。我在听雨你相信吗?
      
      听雨,浅见的心里咯了一下,曾经的自己也如同他一样说这是听雨,从不管淋雨着凉生病这回事。现在的自己便不同啦,每天都会带上雨伞上下班,怕遇见不曾预料的雨,怕自己生病无人理睬,怕这个寂寞的夏天。自己不会再年轻气盛去做任何事了,这一次为自己疯狂的场景不会再出现了。
      
      学会了小心翼翼适应这个生活,小心翼翼构织一个人际圈,用围墙把自己圈住,戴上友善的面具冲每个人微笑,这样的生活多好啊。
      
      浅见抬起头的时,才发现雨早已停了。男孩已经走远了。
      
      雨停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小A你却也像这场雨一样在我生命中停止了。
      
      浅见看见男孩远去的背影,勉强笑了一下,其实这样也很好啊,至少自己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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