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门岭》中篇小说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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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程立沐坐起身，眼见盖的耀眼的花被，忽然想起晚上喝酒的事，自己如何脱的靯袜、衣裤却记不起来了。他又想起，自己应该睡在西屋的大床上，而此时却睡在这东屋里的大炕上，越发觉得失礼，便愧疚得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子。他穿好衣服，急忙跑到西屋去，却不见艾花的踪影，转身冲出房门，停在院里的轿车见了。

程立沐没有心思做饭，吃了几口剩饭菜，就到门前的树趟地里去种菜了。暖风送来梨花的香气，听见挖树盘的青年雇工的欢声笑语，程立沐稳住了心神儿。

十点多钟，一群人在门前立电柱、拉电线，后来竟把电线扯进了屋子里。程立沐过去一问，才知道是电信部门来安装电话的。

程立沐又去种菜，仍有些心不在焉，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感到羞愧，心里忐忑不安，是自己做得不够礼貌？不够正经？不够道德？不够朋友？他说不清楚，总之，在他看来，正是应了一句老话“酒后无德”。他多么想向艾花小姐解释一下，并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过失。

安装电话的那群人刚走，崔大哥就兴致冲冲地走了上来。

“立沐呀，天还没亮呢，艾小姐就去喊我，让我坐车去村里找村长、找书记。我说，急什么？她说，无论如何得把村里的领导找到。于是，我就带她东一家、西一家去找。你说怪不怪，艾小姐跟人家嘀嘀咕咕几句，村里的头头就满口答应。”

“她都嘀咕些啥呀？”

“开发土门岭的事呗，听艾花小姐说村里全力支持，她回去做进一步论证，特别是要说服老爷子。立沐，老爷子是谁？”

“你没问她？”

“老大哥嘛，不能乱来。”

“老爷子，就是她的父亲，公司的董事长。老爷子军人出身，在志愿军队伍里曾给我的父亲当营长。”

崔大哥拍了程立沐的肩膀，说：“你小子跟大哥耍心眼儿，哪次让你喝酒你都说不会。艾小姐在车上对我说了，昨晚你喝了XO，喝得那么香、那么甜，醉倒在东屋的大炕上，她还说给你脱的鞋袜、衣裤，同你睡在一起了，好好幸福啊。”

程立沐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争辩说：“崔大哥，你忽悠小弟。你说她是寒碜我，还是寒碜她自个？”

“什么？”崔大哥瞪圆了眼睛，说：“敢说我忽悠你？艾小姐说你的肚皮上有颗黑痣。你所上衣掀开，如果肚皮上没有黑痣，那算我忽悠你。反正艾小姐跟我说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寒碜。”

“停，停!小弟服你了。”程立沐又摆手又做揖，想制止令他羞愧的话题。

“艾小姐告诉我，说你是个强壮的男人，搞定你了，”崔大哥神神秘秘地说：“从今天起，她让我替她看着你呢。”
    “你答应了？”

“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呢？”

程立沐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说：“她疯了，疯了。”

“没疯!”崔大哥掏出艾小姐送给的一部崭新的手机，说：“让我发现什么情况，就用这家伙告诉她。还是艾小姐说得对，信息就是情报，信息就是商机，信息就是财富。对喽，艾小姐让我告诉你，电话安上了，可以用电话上网了。她说你是电脑操作的高手，对吗？

“在乡下肯定是个高手，抽空儿我教你。大哥，你应该把钱投在科技知识的学习上。”

“兄弟，我想买台电脑，就怕人家笑话，土老农、土老冒、玩电脑、瞎胡闹。”
    “科技兴农的需要嘛。我教你一个星期，准能上网。查找信息、打字、聊天、玩游戏，农民都会使用电脑就好了。”

崔大哥一挥拳头，高喊：“我要买电脑了!立沐，大哥没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