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末,我从县政府办副主任岗位调任县档案局局长,上班下班路过的县文体中心大门一侧居然挂了一个“龙江县作家协会”的牌子,我才知道龙江县也有作家协会了。不久,每隔两个月单位就能收到作家协会寄来的《龙江作家》小报,发表的作品我几乎都看,为那些优秀的作品所感动。特别是苗常育的历史文化大散文的深沉哲思和陈雪梅散文细腻的描述,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惊叹龙江县竟然有如此才情的文人。我渐渐萌生了加入作家协会,与协会的文人为伍的想法。
当时我没有马上加入的原因主要是考虑到,加入后一些领导和同志对我会不会有想法,会不会认为我不务正业,不干正事。我这么想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例子可以佐证的。
2010年5月,我与聘请写县志的朱喜林去杭州参加全国地方志主编培训会议。朱喜林是县诗词协会的创始人,也是省作家协会会员。回来后,在他的指导下写了几首游览风景名胜的格律诗,并将以前写的一些诗修改符合格律。
他看到我写的不光有诗,还有小说和散文时,他就鼓励我将诗词发到诗词协会的论坛上,散文小说发到作家协会的论坛上。当时两个协会的论坛好像都设在东北网上。我在《龙江作家》上注了册,发了几篇作品。会员们感到新奇,纷纷猜测方志兰台(我的网名)是谁。管理员春风吹梦老先生还特意给我打过电话,叫我对网友的评论及时回复一下,这样作品的目录就会跳上来,不至于沉下去,能增加阅读量。
这年10月末的一天,协会副主席许振河给我打电话,他说和陈雪梅主席在一起,然后就叫陈主席和我说。当时我只听说过陈雪梅这个名字,并不认识其人。陈主席说,明天协会开年会兼换届,希望我能去参加感受一下,如果我同意可以给我安排一个角色。我欣喜若狂,满口答应参会,但我告诉她,不能担任任何角色,原因是绝大多数会员不认识我,更别说了解我了。参加作协那次会议后,有些心潮澎湃,仿佛回到了青少年时代。于是,我写了一首《一个陌生电话的呼唤》。最后的一段是:一个陌生电话的呼唤/让我走进年少时的梦/梦依旧人已老/不期翼开花/不期翼结果/只愿在她的怀抱里沉醉/像一条小河流过沙滩/滋润余生。
参加协会那年我48岁,已近知天命之年。岁月的风雨已将身上的浮华剥蚀殆尽。名利的火苗早已燃尽,成为死灰。内心似一汪静水,再无波澜。就像当年加入作家协会的县武装部宋永旭政委说的那样,他加入作家协会,写文字,搞收藏,主要是考虑后半生如何过。是的,我何尝不是这样。
后来协会领导的建议下,我当了副秘书长,副主席。当了副主席之后,总想为协会做点什么,也算尽一点职责。想来想去,实在做不了什么,就以单位的名义,连续几年提供一点小赞助,用于购买年会对优秀作者和工作者的奖品。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没为作家协会做什么,愧对副主席这个职务。
我自知自己的文笔不好,加之已无名利之心,再看当今文坛的乱象,所以我不投稿,不参赛,尽量不写应酬和命题的作品,只写内心想说且能说的话,作品只在文友之间交流,作为一种纯的爱好而获得快乐。有几篇报刊发表的作品都是文友代投的。发在《龙江文苑》的作品也都是人家约稿不缺。
我的年龄和水平使我对加入上级协会已经失去了信心和兴趣,况且也不可能参加上级协会的活动。我加入中华诗词协会和市作家协会,都是文友们运作的。但加入县作家协会我是很积极的,协会的活动我都尽可能参加,愿意与文友们聚会、聊天、喝酒、游玩。和文友们在一起,没有那些世俗的东西,不需要左顾右盼,更不需要顾左右而言他,真正感觉到我是我。
有时间我也愿意写点东西,我笔写我心,没有矫情、没有阿谀、没有谄媚,更没有人逼着自己必须些什么和怎么写,就像卢梭离开魏玛小朝廷那样惬意。
龙江县作家协会给了我朋友,给了我充实的业余生活和老年的欢乐,我离不开龙江县作家协会,我爱龙江县作家协会!
我时常走进年少时的梦里,眺望现在的自己。
2024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