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
在我们屯子里,有一个真实的往事,虽然在刚开始是家庭的小事,后来却发展演变为家庭的大事,由此,似乎蕴含了一些大道理,说出来,或许是个值得一看的往事故事,不过,是以文学作品的体裁写的。
一个小孩偷嘴吃演变的涟漪故事 (短篇小说)
目录
一、偷吃
二、错惩
三、悔改
四、重生
一、偷吃
天刚见亮,妈妈就把大丫头悄悄地喊了起来,去自留地里干活。
她们走后,三丫头赶紧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先看看老爸,还好,睡得正香,再看看二姐,也是睡得正香。她非常高兴,但非常小心,慢慢地从炕上下了地,连鞋都没有穿,光着脚丫子,搬来一个凳子,悄无声地放在了立柜前面,又悄无声地上了凳子。她看不着立柜顶上的东西,但能摸着,果然摸到了那个布包,就赶紧抓在手里,然后慢慢地下了凳子,又慢慢地跨屋门去了厨房,以避开老爸和二姐。
到了厨房后,她赶紧把包打开看,果然有用手绢包着的四块糖,还有几块饼干,就赶紧抓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由于想快点咽下去,噎着了,要咳嗽,就赶紧捂住嘴,强忍着没有咳嗽出来,把饼干慢慢地咽了下去,感觉真香!
还怎么办呢?她最后决定,再拿二块糖,也再拿二块饼干,用自己的手绢包上,塞在碗架后面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地方,留白天慢慢地吃。然后,慢慢地回到屋里,把包里剩下的东西,又放到立柜上面,搬走凳子,悄无声地上了炕,重新钻进了被窝里。她当然又看了看老爸和二姐,还是睡得正香,就放心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宿,她原睡得不踏实,因为知道老妈肯定会在天刚见亮时,拽大姐去干活,在现在的季节里,天天都这样嘛,她准备在这个时候,趁机去偷大姐的糖和饼干,但怕睡得太死,错过时机,所以睡得并不好,而现在睡得真香!
“快起来吃饭,唤弟!快起来吃饭,唤弟!”老妈在厨房边忙活,边使劲地大声喊!
大姐在厨房帮老妈忙乎完早饭,也进屋这样喊,她们早就干完自留地里的活儿,回来做早饭了。
二姐也早醒了,并早起来了,边梳洗打扮自己,也边这样喊。
唤弟是谁?就是三丫头嘛。
生大丫头时,父母盼望的本来是儿子,却生了个丫头,所以起小名叫有弟,结果,第二个出生的又是个丫头,所以起小名叫盼弟,可第三个出生的又是个丫头,所以起小名叫唤弟。
在平时,三丫头确实相对起得晚,但今天更晚,她们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纳闷?所以就都使劲地喊!
三丫头终于醒了,赶紧起来,下地梳洗,然后进厨房开始吃饭,这家人一直都在厨房放桌子吃饭。
“都六点半了,今天做什么好梦了?起得这么晚?”大姐笑嘻嘻地问。
三丫头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梦?什、什么梦也没做呀。”
二姐呲呲地笑,说:“肯定做好梦了,今天起得确实晚。”
三丫头的脸,一直通红,啥也没再说,只是猛低头吃饭,以掩盖自己的窘相。
老爸早吃完了,因为要去工厂上班嘛,所以每天都吃得早,啥也没说,就骑自行车上班去了。
大姐也早吃完了,因为马上就要去上学嘛,二姐也要去上学,所以也吃完了,被大姐领着一起去上学了。
三丫头见老爸和大姐与二姐都走了,松了口气,饭也吃完了,就偷偷地取出塞在碗架后面的那个手绢包,跑到自留地里享受去了。因为知道老妈忙得很,吃完饭后,还需要在厨房里忙活一阵子,即使能去自留地里干活,也得过一点时间。
三丫头把手绢包打开,先看看糖,跟自己已经吃了的糖是不是一样?一看,是一样的。
老爸这回拿回来的糖,是一块块用糖纸包着的糖,算是高级糖,对姐仨每人分五块,但多给三丫头一块,每次分好东西基本都是这样,因为她最小嘛,分好吃的,总是多给她一些。
这回的糖太好吃了,不光是甜,还香,有带核桃仁的,有带酥酥香口感的,有好几样,如此,三丫头哪能控制得住。这是老爸昨天下班带回来分的,她一晚上就吃光了。可不吃还好点,这一吃,馋虫上来了,还想吃,可没有了,因此,她紧紧地盯着大姐和二姐。
盯她俩干什么?是看她俩把糖和饼干放在哪儿?好去偷着吃。二姐的糖和饼干,放在哪儿不知道,她曾经偷吃过二姐的好东西,后来就偷吃不着了,因为二姐知道是她偷吃的,虽然知道,但毕竟是姐姐,不好意思跟她闹,所以,就不再让她知道藏哪儿了。而大姐就不一样了,虽然曾经吓唬要打她,但从来没有真打过,吃的好东西放在哪儿,她每次都知道,所以偷着吃很方便。这一次,就看见大姐先把糖和饼干用手绢包起来,又用像书包那样的包装上,放在了立柜的最上面。三丫头在当时,曾经偷偷地笑,心想,别以为我个子小够不着,我有办法,所以,最后成功地完成了偷吃。
在自留地里,她很快就把糖吃完了,饼干也吃完了,虽然还不是很过瘾,但毕竟是多吃了,很满足。饼干是动物型饼干,虽然并不是高级饼干,吃起来也很香。老爸告诉她们,商店里卖四毛八分一斤哩,很贵!也是在昨天跟糖一起买回来分的。
吃完糖和饼干,她看看自留地,各种菜都长起来了。现在是六月份了,韭菜长挺高了,种的水萝卜、芸豆等菜也都长起来了,快能吃了,她非常高兴。她看到了老妈和大姐的功劳,因为蔬菜都在茁壮地生长嘛,各种菜地弄得很整齐,基本没有草了,但为了也做点贡献,也把个别还存在的草拔了拔。
这时候,老妈来干活了,看见她在拔草,高兴地猛夸她!
她家有自留地,是农业户吗?既是,又不是。
她老爸在刚解放时,就是工厂里的工人,是城镇户口,所以,生下来的孩子们也都是城镇户口,虽然家在农村一个叫陈家屯的地方住,但那是爷爷和奶奶留下的祖宅。后来政策变化了,说在农村住的,就应该是农业户口,结果,一家人就变成了农业户口。后来又变化了,说户主是城镇工人的,虽然在农村住,但家属不属于农业人口,应该属于农村中的工业户,于是,他们家就又变成了工业户户口。
说这些干啥?因为说到了自留地,是纯农业户口的,家里才能有自留地,属于城镇户口的,虽然住在农村,也不可能有自留地。属于农村工业户的,一般也没有自留地,但她家户口变化了好几回,生产队就给保留了原自留地的一部分。对城镇户、工业户和农业户的政策规定,有的地方是不一样的,给他家保留点自留地,家属可以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和各种活动,算是特殊的对待吧。
不要小看了这一小块自留地,对一个工业户家庭来说,可帮了大忙,本来,工业户家庭的生活条件,就强于农业户家庭,这一下更强了,纯农业户中有一些人,就很有意见了,所以后来户口又有变化了,什么变化?那时候再说。
这时候是1966年,三丫头七岁,还没有上学,二丫头十岁,读小学二年级,大丫头十三岁,读小学五年级。当然,说的都是虚岁,三个丫头中谁最招人喜欢?当然是大丫头。
首先是,大丫头长得最好看,十三岁就超过一米五了,就像古书里描绘的美人那样,瓜子脸,柳叶眉,双眼暴皮,小巧鼻子,樱桃口,红扑扑的脸蛋,梳两条黑辫子,不胖不瘦,亭亭玉立,人见人爱。
其次是有才华,能歌善舞,是班里的文娱委员,学习也好,还有待人接物品德好等优点,学校里和屯子里的人,没有人说她不好。
比如说对三丫头,能不知道老偷自己的好东西吃嘛,当然知道,但很有大姐姐的样儿,不计较。
但三丫头这个做法是不对的,不能任凭她老是这样,就曾经开导过三妹。说大姐并不心疼你偷我东西吃,是养成这种习惯不好,将来容易变成盗窃犯,所以以后,不要养成这种偷东西的习惯,如果想吃大姐的好东西,可以向大姐要呀,即使你不要,大姐也会主动地给你一些。
但三丫头毕竟还太小,有些大道理还不懂,就不承认曾经偷过大姐的好东西,以后还照样偷。大姐一看暂时没有办法,就想,等三妹再长大一些吧,再说服教育吧,而对自己的好东西并不藏起来,而是故意让三妹看见放在哪儿,暂时就让她偷吃吧。
她们的老爸,为什么有时买一些好东西回家?因为那时候的生活,相对后来很艰苦,吃饱饭没有问题,就是好嚼货能够吃到的少,如鱼、肉、蛋、糖、大米、白面等,所有好东西都是凭票供应的。
比如说猪肉和鱼类,每人每月只是各供应半斤,一个月吃不上几次肉和鱼,这还是说在1966年,有的年头,每个季度才能供应每人半斤肉和鱼类,而算农业户时,什么票都没有。
她们的老爸,有时买一些好东西回家,主要是凭票买的,很少能买到溢价的,也就是高价的好东西,连香烟都是凭票供应的,好在全家人都不抽烟,老爸把烟票给了别人,有时能换回来生活困难的人家给点别的票。为什么他们家也有各种票?就是因为在那时候,还是工业户嘛。
二、错惩
在国庆节的前几天,她们的老爸下班后,突然带回来一瓶好东西,是用罐头瓶装的,满满的一瓶,是呈土黄色的东西。
老爸很兴奋,把瓶子举了起来,让孩子们猜是什么好东西?
二丫头和三丫头说:“没有见过,看不出是什么好东西?”
大丫头说:“得让我们尝尝,才能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老妈就拿来了筷子,打开瓶盖,在瓶子里沾了一下,说:“你尝尝。”
大丫头先闻了闻,又尝了尝,感觉真香,说:“我知道了,是麻酱,我吃过。”又指了指二妹和三妹说,“她俩也吃过。”
二丫头说:“要是麻酱可香了,我吃过,好几年没有吃了,没敢认。”
三丫头说:“我吃没吃过忘了。”
老妈说:“你肯定吃过,我能不知道吗?那时候你很小,记不住。”又说,“这不是真正的麻酱,是香油坯,能看出来。用芝麻直接做成的酱叫麻酱,把香油弄出来,剩下的渣子就是香油坯,不但能吃,而且仍然很香。”
老爸说:“你说对了一半,过去确实叫香油坯,现在工作又进一步了,因为物资短缺嘛,对香油坯这种好东西,又榨了一遍,又弄出点香油,最后叫香油凅了。”
老妈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老爸说:“这一瓶香油凅不算少,用酱油化开,带点咸淡更好吃,省点吃,弄好了能吃到过年。”
老妈问:“在哪儿弄的?这绝对是好东西,我都没听说过,屯子里有谁家弄回来过。”
老爸说:“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有这种好东西,听工友讲才知道有,我就托人好容易买回来一瓶,过去我们吃过麻酱和香油坯,这回吃点香油凅,一样香。”
吃晚饭了,老妈就用筷子弄点香油凅放在碗里,倒点酱油拌一下,每个人都吃点品一品,都说香!
老爸说:“就这么吃,用筷子少沾点吃,争取吃到过年。”
大家都答应了。
饭桌上当然还有别的菜,家里的饮食还是不错的,有炖晚芸豆,有炒土豆丝,有大葱和青萝卜沾酱,都是自留地在这个季节收获的,只是油水少一点,也达不到老有肉吃。如果没有自留地,吃菜就紧张了,如到商店里买菜,既少又疯抢。主食是吃高粱米饭,大米和白面每人每月只供应几斤,高粱米和其它杂粮其实也有供应数,只是玉米面在总供应数里随便买。
从此以后,顿顿饭都配点香油凅吃,可老妈一看,香油凅吃得很快,吃不到过年的时候了,就告诉大家,不顿顿都吃了,改为每个星期日吃一回。
三丫头这下不高兴了,她吃得很顺嘴,已经离不开香油凅了,别看她最小,在饭桌上,就属她敢下筷子吃,不像别人有谦让。一个星期有七天,只是在星期日吃一回,她受不了了,就在家里没有其他人时,偷偷地到碗架里用筷子沾点吃,如此,香油凅消耗得更快了。
时间一长,老妈发现,肯定是有人偷吃了,怀疑肯定是三丫头,平时就是她一点都不节省嘛。但毕竟是最小的孩子,不能对她要求太严,就把香油凅瓶放在了碗架的最上面,让她够不着,可老妈发现,香油凅还是在很快地减少。
由此,老妈来劲了,在一次吃晚饭时,就生气地问:“你们三个谁偷吃香油凅了?不是怕你们吃,而是不能养成偷吃的习惯,说!”
大丫头说,没有偷吃。
二丫头也说没有偷吃。
三丫头还是说没有偷吃。
老爸一听笑了,说:“肯定有人偷吃,还不敢承认,不承认比偷吃的错误更严重。人不能犯错误,但不可能总不犯错误,犯了错误,能不能有勇气承认和改正,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虽然都还小,但应该明白这方面人生的大道理。”
此后,有一段时间,香油凅不再减少了,老妈很高兴,在吃饭时,没少夸奖三个孩子,至于是谁偷吃的,她认为并不重要,故没有继续追问。
不能说三丫头没有受到一点教育,有一段时间,确实不敢偷吃了,但过一段时间,又受不了了,还是想偷吃,最后又开始偷吃了,而且被大姐看见了。
那一次是在大白天,家里没有别人,三丫头就搬来凳子,上去取下碗架上面的香油凅瓶,打开瓶盖,用筷子沾了一点香油凅吃。可就在这个时候,大姐因为有事,突然从学校回来看见了。三丫头一看吓一跳!赶紧把香油凅瓶放回原处,下凳子跑到外面去了!
对三妹偷吃香油凅,大姐曾经认定是肯定的,所以曾经劝说过她,也说多吃点香油凅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养成偷吃的习惯。但三丫头是不承认的,这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就找机会又没少劝她,可三丫头当面说不再偷吃了,事后还是没有改。
就这样,三丫头对香油凅偷偷停停,但在最后剩下不太多的时候,她偷吃的心更膨胀了,心想,大姐应该能把自己偷吃香油凅的事儿,告诉爸妈了,因为我最小,不方便对我要求太严,干脆,就最后再多吃点,要不以后就吃不着了。于是,她蹬上搬来的凳子,把碗架上面的香油凅瓶拿下来,用筷子吃了好几口,把剩下不丁点的香油凅瓶放回原处。
这天正好是星期日,吃晚饭时,老妈拿来香油凅瓶,一看,就剩下一丁点了,气得大骂:“我知道有人老是偷吃,但没想到胆子越来越大,这回偷吃得更多,差不点都偷吃光了,你们三个谁偷吃的?说!”
老爸一听也急了,说:“早说过不怕你们多吃,但不能养成偷吃的习惯,这一回必须弄明白,是谁偷吃的?”
说完,眼睛先看大丫头,大丫头说没有偷吃。
又看二丫头,二丫头也说没有偷吃 。
又看三丫头,三丫头吓够呛,但也连说没有偷吃。
老爸这回真来气了,说:“偷吃了还不承认,这回非打你们不可,都给我跪下!”
三个丫头都害怕了,从饭桌下来跪成一排。
老爸这回确实气坏了,怒吼道:“说不说?不说就打!”
老妈立刻拿来笤帚疙瘩,老爸抢过去,在三个丫头的脑袋上轮流地点一点,继续怒喊道:“是谁偷吃的?快说,不说,就挨个使劲打!”
三个丫头吓得浑身发抖,但属三丫头抖得最厉害,在慌乱中看了看大姐,怕她说出来。
大姐回看了三妹一眼,心里很乱,犹豫说不说是三妹偷吃的?
老妈觉得看明白了,是大丫头偷吃的,三丫头知道不敢说,所以偷看大姐,就厉声问大丫头:“是你偷吃的,对不对?”
大丫头赶紧说:“不是,不是,我没有偷吃!”
老爸又轮流问二丫头和三丫头,偷没偷吃?
二丫头还是说没有偷吃。
三丫头边说没有偷吃,边又是看大姐,就是担心大姐说出来。
“不说开始打!”老爸说完,先在大丫头的脑袋上来了一下,又在二丫头和三丫头的脑袋上各来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打得不太重,也非常疼,三丫头吓得尿都撒出来了!
“ 说不说?不说就使劲打了!”老爸边说,边把笤帚疙瘩高高地举起来!刚才打只是吓唬吓唬,稍微点一点。
大丫头一看,就喊了起来,说:“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三丫头一听,彻底傻了,知道大姐肯定是要把自己说出来,吓得跪不住了,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老爸又追问:“说吧,是谁偷吃的?不打你们就不说!”
大丫头哭着说:“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偷吃的,是我偷吃的。”
老妈也生气地说:“我就知道是你偷吃的,二丫头和三丫头个子小,够不着呀!”
老爸一听更来气了,说:“没想到是你偷吃的,就属你大,最懂事,闹半天也干蠢事,太让爸妈失望了,非打死你不可!”说完,笤帚疙瘩像雨点一样,狠狠地打下来!
老妈一看,赶紧把笤帚疙瘩拽住,哭喊着说:“就是吓唬吓唬她们说实话,你怎么还真打呀?可别打了,别打了,打坏了怎么办?”
老爸似乎也醒腔了,没有再打,但大丫头的脑袋足足挨了十几下,身子慢慢地倒向地面,一会儿,嘴开始冒沫子了!
老妈赶紧也坐在地上,抱起大丫头呼喊:“有弟,有弟!”
可大丫头已经没有了知觉,也就没有了反应!
老爸一看也傻了,后悔因为生气下手太重,笤帚疙瘩掉在了地上!
二丫头吓得也和三丫头一样,瘫坐在地上,都哇哇地哭起来!
老妈哭喊着说:“出事了,出事了,赶紧上卫生院!”
老爸后悔地给自己几个嘴巴,赶紧抱起大丫头,跑向卫生院!
卫生院就是屯子里的卫生所,值班的一个女赤脚医生一看,说:“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太重了呀!我可不会治,先打一针强心剂吧!”
还别说,打完强心剂,大丫头慢慢地缓过来了,逐渐地有了知觉,但说头疼,哇哇地哭和吐!
赤脚医生说:“赶紧上市里大医院去看看,我可看不了,别耽误了!”
他们家是工业户,老爸是享受免费医疗的,孩子是享受半免费医疗的,但不是上哪个医院都行,得上指定的郊区工矿医院。经连夜去治疗,说是被打成脑震荡了,住了几天院,用了一些药,症状虽然没有发展,也没有完全好,医生让回家先养养,看看后果再说。
大丫头是被老爸用自行车在后面驮着上医院的,老妈在后面扶着,回家也是这样回来的,医院离家非常远,父母都累得够呛。
回家后逐渐还好,大丫头的精神状态似乎正常了,就是时有恐惧感,身上哆嗦,休息几天后能去上学了,爸妈虽然仍然紧张,但多少松了口气。
但大丫头的恐惧感并没有完全消失,稍遇到点事就紧张,还是身上哆嗦,没有事时,也一天到晚闷闷不乐,情绪低沉。
后来,情绪不好时,身上不仅哆嗦,还开始抽搐了,就是抽风,到医院怎么看也看不好。
再后来,抽搐越来越频,抽搐时间越来越长,还口吐白沫,到医院也看不起了,因为根据地方政策,他们家又变成了农业户了,以前的医疗待遇没有了,这时到了1968年。
此后,大丫头无法去上学了,因为在学校里犯抽风病无法弄,学校让退学了,她就变成了一个有病的小农民,但无法参加生产队劳动。
如此,这一家子人能不愁吗?爸妈对打孩子的事儿,后悔得要命,但也没有办法。
三丫头已经上学了,对以前的事儿,当然也后悔得要命,再也没有偷吃过任何东西。二丫头和三丫头虽然都能正常上学,但情绪也都非常低落。
三丫头觉得对不起大姐,在独自两个人的时候,曾经给大姐下过跪,说:“我对不起大姐,对不起大姐呀,是我偷吃的香油凅,大姐怕爸爸打我,把过错拦了过去,结果把大姐打成了一身病!”然后放声大哭!
大姐虽然有了抽风病,但在没抽风时,精神状态还是基本正常的,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了,看到你现在懂事了,大姐很高兴。"
三丫头说:“我一定好好地读书,争取将来能当个好大夫,把大姐的病治好。”
大姐说:“那太好了,好好读书吧,大姐等着那一天。”
说着,说着,两个人抱着痛哭!
三、悔改
三丫头学习真挺好,有大姐的事鞭策嘛,1981年,真考上了一家医学院,学的是神经科专业,因为大姐的病主要是属神经科嘛,1986年毕业当上了神经科医生。
她真的在想尽办法给大姐治病,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治的,是很多医生帮忙给治的,一年后基本治好了。说基本治好,是不怎么抽风了,原来每天都抽风几次,现在往往一、二个月都没有抽风,但如果突然遇到急事,有时还会抽风,但总的来讲,是基本治好了,全家人高兴得要命!
1987年,三丫头虚岁28岁,个头1.65米,长相跟大姐差不多,也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但还没有搞对象。
如此,大姐有些着急,对三妹说:“不少年了,就为我的事忙乎了,得考虑成家的事啦。”
三妹说:“我哪有心思搞对象?大姐的病现在基本好了,大姐先搞对象吧。”
大姐说:“我搞啥对象?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病,算了。”
三妹说:“虚岁才34,怎么不能搞对象?病基本好了,对过日子没有太大的影响。”
大姐说:“你看你,本来说你,反说上我了。”
三妹说:“大姐放心,你的对象包在我身上,你不搞不行,要不搞,我也不搞。”
大姐说:“好好好,听你的,不过我这样的人不好搞呀?”
三妹说:“你放心,肯定没有问题。”
此后,三丫头就把很大的精力放在给大姐搞对象上了,不能说不好搞,是对条件好的人不好搞,对条件差一些的,只要愿意有的是,最后选中了一个残疾人。
这时候的三丫头眼路很宽了,让很多同学、同事等朋友,帮助给大姐介绍对象,待选人纷纷踏来,有工人,有农民,也有当官的,大部分都是没有病的岁数稍大的二婚人,为什么相中了一个残疾人呢?因为需要全面考虑。
第一,年龄相当,容貌不错,他38岁。第二,只是腿瘸一些,其它身体条件还不错,生活不受大的影响。第三,没有结过婚。第四,人品特别好,经全面了解,没有人说他品德不好。第五,经济条件尚可,是法定的残疾人,在一家残疾人工厂上班,即使不能上班,残疾人也有生活补助。
三丫头把这些情况跟大姐说了,大姐同意三妹的看法
对大丫头的情况,当然也需要跟对方说,而且没有隐瞒什么,对方无意见,最后见面后,都决定处一处。
大丫头本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抽风病虽然带来了一些容貌上的损伤,但仍然很好看。当年,学习很好,智力仍然没有大问题,待人接物等品德方面,也跟过去一样好。个人经济条件也尚可,也早办了法定的残疾人资格,也在同一家残疾人工厂上班,即使不能上班,也是有残疾人生活补助的。抽风病也基本治好了,对方一看,跟自己的条件差不多,所以决定处一处。
这一处不要紧,双方又互发现对方别的优点,所以很合得来,相见恨晚,最后结婚了。
房子也有,男方是城镇户口,早就有单位分配的住房。大丫头家,根据当地的政策变化,也早又变成了城镇户口,小俩口的日子过得非常好。
当然,还得说说三丫头的事儿,在大姐快要结婚时,大姐急得要命!急什么?急三妹的婚事呀,催促三妹也快点搞对象。
三妹见大姐的婚事没有问题了,就也搞了对象,随后也结婚了,她搞对象很容易,是同事中的一位男医生。
1990年,大丫头有弟生了个小姑娘,三丫头唤弟也生了个小姑娘,全家人都高兴得要命!
老爸和老妈还在陈家屯住,祖宅是三间草房,后来,推倒新盖了三间砖瓦房,当地都是这样建房,只建三间房,如果人口多,可以多盖几个三间房。
那里的农村房院一般都很大,三间房一般都建在房院的中部,房前和房后,一般还有很大的地方,都是做菜地。房子左右,一般也有很大的空间,如果人口多,想住在一起,可以在房前后或左右,再分别加盖几个三间房。他们的房院也属于这种情况,就想也在左右加盖两个耳房,让两个孩子的家也搬回来住,经全家人商量,都同意这样做。
当然,存在的困难也有,不是违建的问题,房院四周都有围墙,在围墙内属于祖宅范围,新建房是能够获批的,困难在于,两个小俩口上班稍微远一些。不过没有关系,陈家屯是郊区的所属农村,离上班的市内单位,只是稍微远一些而已。
还有,有弟俩口子是残疾人,平时都是开自己的自助车上班,回来住稍远一些无所谓。唤弟两口子经济条件好,那时候,私人小汽车已经很普遍了,决定买个小汽车,一起上班就解决了。
一切都商量和准备好后,就加盖了两个耳房,都回来住了,全家人天天团聚在一起,幸福生活越来越甜蜜!
但天有不测风云,有弟俩口子开自助车上班,突然遭遇了车祸,两个人都死了,唤弟两口子,担起了养护其孩子的责任。
有弟大名叫陈有娣,孩子大名叫胡枫,已经五岁,唤弟待她如己出,一直养护到2014年,24岁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唤弟大名叫陈唤娣,胡枫对老姨的养育之恩非常感激,所以特别尊重、孝顺老姨和老姨夫,参加工作后,仍然在老姨家住,开工资都给了老姨,老姨不要也硬给,视老姨和老姨夫为生身父母,一家四口人,过得幸福无比!
一直说陈有娣和陈唤娣的事儿,没有说其父母和盼弟的事儿,现在说一说。
她们的老爸叫陈天和,老妈叫曲有珍。老爸的身体本来很好,但因为在当年打大丫头出了严重后果,老爷子后悔得要死,身心受到了摧残,慢慢地得了一身病,强坚持到1994年退休,后来因为有高兴的事撑着,才强活到2016年82岁病死,已经相当不错了。老妈因为当年的户口老是变化的原因,一直没有参加工作,但因为曾经参加生产队的繁重劳动,还有家里自留地等家务劳动,身体受到了一定的劳损,特别是因打大丫头出后果的事儿,身心也受到了摧残,也得了一身病。老俩口感情很好,老头一走,老太太当时一口气没上来,也走了,终年79岁。
二丫头盼弟的大名叫陈盼娣,也是大学毕业,当时,不喜欢在家里住,就找机会去了国外发展,为什么不喜欢在家里住呢?就是因为家里有糟心的事儿。
在当年,父母让她们姐仨跪着,坦白谁偷吃了香油凅时,她认为就是三妹偷吃的,虽然没有看见过,但三妹就是个爱多吃多占的人,曾经就偷吃过自己的好东西嘛。
还有,比如说过年,父母买了好吃的东西,分给她们姐仨后,还得用几个盘子装上糖块、饼干、花生、瓜子等好吃的,摆在屋里,有来拜年的嘛,留给客人吃。特别是邻居家的孩子们,特别爱上她家拜年,因为她家比屯子里纯农户家庭条件好一些,好嚼货会多一些嘛,所以,来拜年是为了吃点好东西。对摆着留给客人吃的东西,有第和盼弟是不动弹的,而唤弟就不一样了,老偷吃盘子里的东西,老妈为此没少打她的小手,说不是给你们分了吗?怎么还老偷吃盘子里的东西?
唤弟曾经对二姐坦白过,说先吃盘子里的东西多合算,盘子里的东西没有了,再吃自己留着的东西。所以,盼弟认为,香油凅肯定是她偷吃的。
尽管盼弟认为是唤弟偷吃的,想检举,但毕竟没有看见过,所以没有检举。最让她纳闷的是大姐,平时大姐干什么都有模有样,没想到也偷吃东西,在大姐承认偷吃被打后,盼弟当时并没有心疼大姐,只是被整个场面吓呆了,瘫坐在地上哇哇哭!
大姐被打生病后,盼弟才开始有些心疼大姐了,但对偷东西吃的做法仍然瞧不起,故既心疼大姐,又跟大姐的感情疏远了。特别是对家里的整个气氛,因为一下子变得沉闷而痛苦,特别闹心,只能一天到晚闷闷不乐地读书和勉强活着,她实在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才在大学毕业后去国外发展。
这些年,她有时也回来看看,但不长住,待几天就走。后来,对大姐的病见好,对三妹唤弟后来的贡献,对爸妈虽一身病但也稍见好,是知道的,所以有些高兴,现在爸妈去世了,她不可能不回来。
盼弟回来后,跟三妹一起料理了爸妈的丧事,老陈家是有祖坟地的,就把爸妈火化后葬在了祖坟地。
祖坟地一般都不允许保留了,但陈家屯挨着山,有一处山坡,有很多陈家屯人家的祖坟地,有幸被镇里开发成公共墓地了,很多祖坟地就保留了下来。大姐俩口子也早葬在了祖坟地,因为其丈夫是孤儿,就在这里下葬了。
祖坟地虽然不太大,挨得近一点,也都完成了下葬。祖坟地里还有两个老坟头,是盼弟爷爷和奶奶的,对爸妈和大姐采用了新葬法,不设坟头,只是在地下合葬立碑。
父母下葬后,盼弟并没有马上走,暂时住了下来。父母原住的房子空着,做了灵堂,对父母和大姐俩口子,都在灵堂里设了祭奠牌位。胡枫原和老姨住在一起,现在陪二姨住回原父母的房子。
盼弟跟外甥女住在一起,两个人唠嗑的机会就多了,胡枫相当称赞老姨的作为,说对姥爷和姥姥非常孝顺,说对自己的父母非常关照,说对自己的养护如同亲生一样。
盼弟原就对三妹有了新的认识,经外甥女这一说,对三妹又有了进一步地好感。但从唠嗑中得知,外甥女对当年偷吃香油凅的事儿,以及很多事,并不完全清楚,自己也不方便说。
盼弟和三妹在一起说什么呢,一是不可能不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二是谈现在的事情,三是憧憬未来,但对当年偷吃香油凅的事儿,也不太提及。
唤弟有没有思想斗争呢?有,无论是跟二姐唠嗑,还是跟外甥女唠嗑,还是以前跟父母唠嗑,总想仔细说说当年偷吃香油凅的事儿,却始终未能有勇气说,但在去祖坟地祭奠父母的“七七”祭奠日那一天,她终于说了。
四、重生
大家上完香、摆上供果、烧完纸、磕完头、说完祭奠语后,唤弟自己又重新跪在了父母墓前,诉说了当年偷吃香油凅是怎么回事,然后放声大哭……
唤弟最后说:“爸,妈,我过去总想说,是我偷吃的香油凅,可太小时没敢说,长大了想说,还是没有勇气,所以爸妈不知道是我偷吃的,现在我必须说了,是我给我们的家庭带来了灾难,我应当受到惩罚,可现在过日子的条件就属我好,我内心非常痛苦,良心不得不让我坦白地说出来,请爸妈惩罚我吧!”
唤弟又挪到大姐的墓前跪着说:“大姐,我对不起您呀,我偷香油凅吃,您是知道的,您太有大姐姐的样了,怕我挨打,揽过去说是您偷吃的,结果挨了打,造成您得了大病。我们姐仨本来就属您优秀,结果害了您,造成了您悲惨的一生。在您生前,我虽然曾经向您坦白和道歉过,但造成的严重后果无法挽回,令我非常痛心!我为什么后来对您那么关照,其实是在恕罪,请大姐也惩罚我吧!”
听完唤弟的诉说,盼弟大吃一惊!几十年来,原来自己弄错了,大姐原来没有偷吃香油凅,是在做模范的大姐姐,想到自己的所为,有些汗颜!
胡枫是什么感受呢?不但是大吃一惊!而且是极度地愤怒!为什么陈唤娣对自己这么好?原来是在恕罪!她气得跳了起来!
她对老姨说,但没有叫老姨:“陈唤娣,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对我好原来是在恕罪,我不会再感谢你,而且要报复,替我可怜的妈妈找回公道!”
陈盼娣一听懵了!
陈唤娣没有懵,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太好了,我就是要惩罚自己,可没有惩罚的办法,你来惩罚,正合我意,我等着你的惩罚,决不会拒绝惩罚。”
……
“七七”祭奠日就这样结束了。
陈盼娣仍然和胡枫住在一起,胡枫主张,不再跟陈唤娣来往了,原来工资给她,现在不给了,吃饭也不在一起吃了。 陈盼娣不同意这样做,但劝胡枫劝不了,暂时,只能随着胡枫。
陈唤娣的丈夫和孩子,也是大吃一惊!从墓地回家后,又问了详细的情况,陈唤娣没有任何隐瞒,对当年的任何情况都说了。并说:“现在你们了解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想离婚的可以离婚,想不认妈妈的可以不认!”
丈夫叫尹德康,孩子叫尹芸,说,离婚谈不到,不认妈妈也谈不到,任何人都可能犯错误,关键是能不能认识到错误和改正。你小时候犯的当然是错误,虽然后果不好,但有两个方面有说道。第一,你毕竟当时太小,不能过重地责怪你。第二,当你成年之后,能认识到错误,不躲避责任,想尽办法在弥补损失,是难能可贵的。历史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我们不能总是纠结在历史问题上,应该向前看,争取不再犯错误,只干应该干的事情,就是应该把以后的日子过好。
当然,三个人谈了很多,主要是上面所说的一些话,陈唤娣本已经决定用死来惩罚自己了,而且也说了,经开导,燃起了好好共同生活下去的想法。
如胡枫不再搭理自己了,她就主动找胡枫说:“你怨我是对的,想怎么惩罚都可以,我不会计较,我的愿望是,能继续给我机会,好好为你服务,让我能有更多的补偿付出。”
胡枫说:“惩罚是必须的,你的补偿用不着,用我自己对你的惩罚来补偿 !”
陈唤娣找胡枫多次所谈,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对二姐也有多次谈话,既有主动谈的时候,也有二姐主动找她谈的时候。
她对二姐说:“现在您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我痛苦的心情,从那时七岁开始,一直纠结到现在,现在胡枫已经长大成人了,我过去关照她是为了赎罪,现在她已经不用我关照了,我就失去了再活下去的必要,所以我想到应该去死,完成我最后的赎罪,到地下再跟爸妈和大姐坦白一切!”
二姐说:“简单地说,你的做法是对的,虽然曾经犯过错误,有改正错误的大勇气,而且是高尚的。但事物至少应该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你的赎罪做得很好是一个方面,但在另一方面,你考虑了吗?哪一方面?就是你用死来完成最后的赎罪,又会产生什么新的不好的后果呢?你的死又会给有关的人带来什么?我会不会痛苦?你丈夫和孩子会不会痛苦?胡枫会不会痛苦?应该肯定是痛苦的吧?而且还会有很多很多具体的痛苦的生活问题,这不就等于你又犯了新的错误了吗?真正负责任的人,最会负责任的人,能用理智选择,最应该做什么样的人,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所以,你必须抛弃用死来完成最后赎罪的也是错误的念头!”
陈唤娣说:“谢谢二姐的开导,看来,二姐对哲学逻辑的学习,比我学习得好,我丈夫和孩子,也类似这样的开导我。我应该活下去,也是责任的担负,那我就继续活下去,但我对胡枫多次所谈,没能获得她的谅解,我还是有些纠结。”
二姐说:“做什么事情都有个过程,我也对胡枫多次做工作,确实暂时还没有效果,但不等于永远没有效果,我会继续努力做工作,我认为,会有效果的。”
胡枫已经26岁,虽然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但工作单位和待遇一般,因为现在不同于过去了,大学生太多,择业竞争很厉害。她学习的是什么学科?也是医学专业,有意思吧,为什么也学医学?就是因为家庭因素影响造成的。姥爷和姥姥一身病,医疗的困难她是清楚的,对妈妈的抽风病,如果不是老姨特意学医学,通过很大投入才基本治好,根本就无奈妈妈的病,所以她也选择了医学专业。但毕业后,无法进入大医院和好医院工作,只能在不起眼的小医院工作,不仅是待遇差,关键是无法成长起来。陈唤娣是清楚她的处境的,就开始了暗中帮助,为什么暗中帮助?是担心她不接受。
怎么帮助?是托人去好医院吗?不是,陈唤娣的境界,通过自觉惩罚已经有一定高度了,不能再做肮脏的事情,而是通过对胡枫个人专业能力的提高,来争取赢得好工作的到来。
胡枫是什么具体医学专业?是临床医学,于是,陈唤娣就找已经是临床医学博士导师的老同学帮忙,不是直接把胡枫弄到好医院去,而是利用老同学成为大教授的成长经验,给胡枫设计了一个,能快速成功自我学习临床医学硕士和博士理论的课程,也就是能很快学到手临床医学的高深理论,然后再通过已经具有的理论能力,再先后报考硕士和博士的速成训练班,又有了实践经验后,最后报考硕士和博士。
想成为硕士和博士其实有很多捷径,做为陈唤娣同学的大教授当然最清楚,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帮助胡枫成为了硕士,并报考上了博士生再深造。有走后门的成分吗?没有,一直是用通过非常快地提高个人能力,仍然在原单位上班的办法,最后助力胡枫,逐步实现了高级医学专家资格的取得。
对陈唤娣的帮助,胡枫知道吗?不知道,因为不让她知道,从表面上看,一切都是通过陈盼娣安排的,她也是医学专业嘛,胡枫没有任何怀疑。其实陈盼娣并没有陈唤娣的能力,因为出国了,对国内做各种事情的套路,已经并不十分清楚了。
胡枫在读博前后,都对陈唤娣说过:“等着我,我现在很忙,等我取得博士资格后,我就开始想办法惩罚你!”
陈盼娣当然还一直在做胡枫的工作,见她没有情感的改变,就对陈唤娣多次说过:“对她的帮助公开吧?改变一个人的情感,往往是需要重要的事情来触及的。”而陈唤娣一直不让她说明白。
2021年,胡枫读博毕业,赢得了一家高级大医院的聘用,并兼担一家有关科研机构的工作,她认为,已经成功地踏上了一个人应该走的道路,现在有精力、有时间、更有条件,开始对陈唤娣惩罚了,于是,她开始了对陈唤娣的报复!
她找到陈唤娣,说:“我的报复是公开的,现在我告诉你,第一个报复是,我将在你们医院系统的信息平台上,发一个微博,把你当年偷吃香油凅的事公开,并把产生的后果也公开,让人们了解你。当然报复不止是这一项,其它的报复将陆续展开。”
当然,说这些话,并不是只对陈唤娣一个人说的,她还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一起,是公开说的。
陈唤娣说:“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我没有怨言,你的报复开始吧。”
尹德康和尹芸虽然不安,但没有说什么。
陈盼娣对胡枫说:“怎么劝你也不听,这么些年了,以为你能慢慢地醒悟,看来你要制造家里新的灾难!”
胡枫说:“这怎么是新的灾难?是在处理过去的灾难嘛。”
陈盼娣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是报复,我也会把一些秘密公开,你也会身败名裂!”
陈盼娣说完,看了看陈唤娣。
陈唤娣苦笑着摇了摇头。
胡枫说:“二姨,那您就说说还有什么秘密?”
陈盼娣又看了看陈唤娣。
陈唤娣还是苦笑着摇头。
如此,胡枫本已经准备好了怎样发微博,但暂时没有发,准备最后说服二姨说出还有什么秘密后再发。
第二天晚上,全家人又聚集在一起,当然又是胡枫召集的,准备再谈一谈,想知道还有什么秘密?只是没有联系到陈唤娣,而其他人都聚齐了。
陈唤娣哪去了?尹德康和尹芸说不知道,晚上没有下班后来,手机是关机状态。
陈盼娣有些吃惊!说:“赶紧给单位挂电话,问问,是不是有特殊医疗情况加班?手机也让关机?”
尹芸回答说:“挂电话了,单位说没有加班,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天也没有来上班。”
陈盼娣一听毛了!说:“不好,三妹曾经说过,要用死来赎罪,快想办法怎么办?”
尹德康说:“我们也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正准备找她,你们就都来了。”
陈盼娣说:“先到祖坟地去看看,她要寻短见,很可能在祖坟地,另外,如果寻短见,很可能留遗书,看看家里有没有遗书?”
说完,陈盼娣立刻和尹芸去了祖坟地!
尹德康则在家里找,看看有没有遗书?
胡枫在做什么?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愣愣地呆坐着,没有动弹。
陈盼娣和尹芸到了祖坟地一看,没有人,但各个墓碑前,都有新祭奠的痕迹,说明有人在白天祭奠过,再范围大一点找人,也没有找到,只好回去了。
刚到家,就看见尹德康举着三个笔记本说:“一切都明白了,还好,没有自杀,是出家了,大家看看这些笔记本就知道了,这是她的日记本,突出地放在她自己的写字台上,意思大概就是让随便看,我已经看了一部分了。”
陈盼娣急忙先看了一部分,当然尹芸也在看。
当大家把日记本从头到尾都看完后,一切都明白了,这是陈唤娣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写的日记,直到现在,基本天天都写。说得很明白,说以前太小,没有能力和没有意识到,应该写日记,后来想到应该写日记。
首先,把小时候为什么偷吃香油凅?大姐被打生病后,自己怎样的悔恨,逐渐长大后,怎样争取重新做人,去照顾父母和大姐。
其次说,学医是为了治好父母和大姐的病,大姐的早逝,其实也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处境过错导致的。
又说,关照胡枫是为了赎罪,不怪胡枫后来的愤怒,胡枫长大成人后,想到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完,应当以死完成最后的赎罪,但因为自己的死,会给家人带来新的烦恼,而无法去死,所以最后决定,用出家的方式来完成最后的赎罪。
最后说,在单位离职的善后工作,麻烦家人去处理,不要对胡枫有任何责难,二姐已经付出很多,表示感谢,等等。
最后还写道:有些事,再不敢越俎代庖了,只希望二姐和各位家人,能共同幸福地生活。
怎么办?大家互相商量,唯有胡枫还是呆呆地坐着,当然她也看了日记本。
后来,陈盼娣说:“最好的办法应该先去找三妹,其它善后,再商量怎么处理?”
大家同意。
陈盼娣又对胡枫说:“对你能成为博士,虽然有你的能力和努力,你老姨所做的贡献,你也清楚了,是你老姨不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当年出国?为什么原来不爱在家里待着?看来,我也是有很多错误的看法的,现在我也明白了,也后悔了,希望你也能好好地想一想,不能只考虑自己的事情,不能只考虑自己小家庭的事情,也应该为大家庭着想,为别人着想,做应该做的事情。”
胡枫不再呆坐着了,听着,听着,突然,放声大哭!哭了一阵子后,说:“看来谁都可能犯错误,包括我,二姨说得对,让我们重新面对未来,首先先找到老姨。”
“太好了!”陈盼娣见她又重新叫老姨了说,然后又说,“不能舍近求远,千朵莲花山就有很多庙宇,应当先去那里找一找。”
第二天,他们就去千山找,尼姑庵有不少家,真挺顺利的在一家尼姑庵找到了,但陈唤娣已呈昏迷状态!怎么回事?尼姑庵的女主持说明了情况。
她说,据陈唤娣讲,她走了好几家庙庵,都没有收她,因为不是简单就能收的,需要说明出家的原因,其原因也需要庙庵的认可,还需要办出家的手续。我们同她去过的庙庵一样,是不能随便同意她出家的,可是她就是不走,坚持要在这里出家,说再到别的庙庵也会是这样。我们说,可以暂时在我们庙庵待几天,但不能不走,她就开始在庙庵里拼命地找活干,累够呛,还吃不下饭,精神状态相当不好,最后病倒了。我们正准备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去,恰好,你们家人来了,快把她送到医院去吧,先看看病。
家里人是开小车来的,就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没敢送到她单位的医院,以免不太好解释。
医院的诊断也是说,精神状态不太好,没有什么大病,做一下保健处理,人就苏醒了,然后把人拉回了家。
家里人把什么情况都说了,陈唤娣听着听着,热泪横流!
关键是胡枫的态度,此刻跪下了,诉说自己的自私,感谢老姨做的很多事情,请老姨原谅。
陈唤娣立刻把胡枫扶起来,然后两个人哭着抱起来!哭了很久后,最后终于开始笑了,如此,全家人都笑起来!
又是一个第二天,陈唤娣去上班了,说了身体突然不太好的简单原因,耽误了工作,没有请假,进行了检讨,单位没有计较,陈唤娣恢复了正常工作。
胡枫耽误了工作,是请了假的,第二天也正常去上班了。
尹德康和尹芸也一样,也是请了假的,第二天都正常去上班了。
陈盼娣出国回来探亲,属这回回来的时间长,而且跟大家说了,在外国并不好混,到现在还是单身,不准备再走了。
又又是一个第二天,晚上大家又聚在一起。
陈唤娣半开玩笑地说:“我们都恢复了正常工作,唯有二姐还没有工作,属于求职人员,对国内职场已经生疏,但不要紧,医务工作者大有前途,我们会帮助找到好工作的。”
笑着说完后,又认真地说:“我们新的生活开始了,不能忘记历史,但也不能太计较历史,一切应该向前看。今后,我们的生活目标应该是:第一,爸妈的老房子,就是爸妈和大姐夫妇的灵堂,是我们寄托哀思和激起奋发向上动力的基地;第二,我们大家一定要准确无误地给二姐找个好女婿;第三,胡枫和尹芸也还没有搞对象,我们大家一定也要给她俩都找个好对象;第四,让我们用实际行动奋发向上,去营造和迎接以后新的美好生活!”
大家热烈鼓掌,都赞同,并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