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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贝岭(4)

  • 作者: 南山2020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25-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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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紫贝县还是xx省属下的一个普通的农业小县。它孤悬海外,交通不便,生产发展缓慢,人民生活困难。当时的紫贝县有“二多”:一是华侨多,紫贝在海外生活的人比本县的人多,主要原因是本地生存条件较差,很多人都跑到国外去谋生了。二是台风多,据统计,从1949年至2013年,在滨海岛登陆的台风共有149个,在紫贝登陆的就有46个,成为台风登陆滨海岛最多的县市。台风具有巨大的破坏性,它给紫贝带来重大的人员伤亡和巨大的财产损失。

      解放以来,紫贝人民的生活水平虽然有所改善,但由于诸多原因,在经济文化等方面仍然非常落后,人民的生活水准提高不快。

      1966年,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从北京刮来,它越过了滨州海峡,刮到了滨海岛,也刮到了紫贝县,它就是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完整地提出了“左”倾理论和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依据,标志文化大革命开始,紫贝县与全国各地一样,卷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

      5月下旬,紫贝县各校师生掀起批判“海瑞罢官”和“三家村”的热潮,并开始揭发和批判本单位的“黑帮分子”和“牛鬼蛇神”。校园里大字报铺天盖地,各种各样的批判会和集会频繁举行,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被打乱了。

      6月中旬,县委派出工作组进驻各学校和机关单位,具体领导各学校各单位的文化大革命。以县委委员陈川波为组长的工作组进驻紫贝中学,紫中成了文化大革命的主战场。

      6月14日,东郊中学部分学生张贴东郊公社党委的大字报,第一次把斗争矛头指向地方的当权派,爆发了“六、一四”风波。

      7月13日,紫贝中学召开“批判修正主义教育陆线”大会,在工作组的具体领导下,校文革搜集黑材料,编织各种罪名,把洗得霖、符郁文等十一名教师打成黑帮分子,在大会上挂牌批斗,会后进行游校、墨水涂脸、剃阴 阳头等人身侮辱。

      8月8日,中共中央颁布【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肯定青年学生的“革命大方向始终是正确的”,赞扬青年学生是“革命的闯将”,部分学生开始杀向社会“闹革命”。

      8月18日,毛主席在北京第一次接见红卫兵,全国性的红卫兵大串联兴起。红卫兵运动和大串联运动把文化大革命的烈火烧往全国。此后,紫贝各学校纷纷成立了红卫兵组织。

      9月上旬,在北京红卫兵的影响下,紫贝各校的红卫兵走上街头破“四旧”,许多庙宇、祠堂、牌坊等历史文化都遭到破坏。

      10月下旬,紫贝各校的红卫兵和师生组织串联队,参加全国性的大串联活动,我也和一批同学成立了红卫兵北上串联队,踏上了北上大串联的征途。

      1967年1月1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发表了【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元旦社论,社论指出,1967年,将是“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社会上的牛鬼蛇神,展开总攻的一年。”

      1月6日,上海爆发了所谓的“一月革命”,在中央文革张春桥、姚文元的策划下,以王洪文为首的上海造反派,一举夺了上海市委和市人委的大权。此举得到中央文革的支持。此后,夺权风潮席卷全国,各省市相继发生了造反派的夺权行动。

      1月22日,xx省委的大权也被造反派省革联夺了。省委书记处立即向全省各地、市、县党委通报了省委被夺权的消息,要求各级党委配合造反派夺权,做好交权的准备。书记处还介绍了省委“平安”交权的经验:各级党组织在造反派的监督下继续工作,使社会秩序不会发生较大的震动。

      1月23日,滨海区党委被夺权的消息也传到了紫贝县,紫贝县的造反派也跃跃欲试,准备着马上夺权。紫贝县委的当权派急如火燎,忙着准备如何向造反派交权。

      当时县委书记刘亲先因公出差,由副书记郑心武负责主持县委日常工作。如何向造反派交权,他心中无数,正好区党委被造反派夺权,现在派人去摸摸情况,然后再做定夺也是一个妥当的办法。当晚,他叫来副书记李柄发和县妇联主任陈春兰,吩咐他俩明天去滨海市打听如何交权的情况。李柄发表示反对:“郑书记,如何交权的问题,省委不是发了指示吗?去滨海打探消息是多此一举。”陈春兰也不同意,结果滨海就去不成了。

      1月24日上午,县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如何向造反派交权的问题,因为这是个重大问题,大家都心中无底,议论纷纷,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没有个结果。郑心武便叫曾传发【县委组织部长】先去滨海摸一下情况,然后再讨论决定。中午,为了遮人耳目,郑心武以请示朱玉和【某单位当权派】是否交群众斗争为由,叫曾传发去区党委请示如何交权。下午,区党委回电:“郑书记啊郑书记,权是要交的,但交权要交得对,交错了是要负责任的。”暗示交权要慎重,要交在可靠的人手里。

      当天下午,县委副书记符英又派县委文革接待站的黄世君、陈某某去海口请示问题。符英意味深长地对文革办公室的吴叔光说:“人民日报22日社论你看过了吗?省委、区党委、海口市委的权都被夺了。我看,咱们县委的权也快要夺了。”

      24日下午5时,曾传发从滨海市回来。郑心武到他家去了解一些情况,并将中午打电话去滨海市的事告诉他,并问他:“咱县会不会夺权?” 说话时,发现曾的孩子也在房间里,便问:“你的孩子听懂吗?”曾答:“懂听——但不怕。”曾这么一说,郑心武便走出去了。

      24日晚上9时,郑心武将中午滨海电话内容告诉符英,接着分别通知县委常委召开紧急会议。当时十三个常委中,除武装部长林青、公安局长杨连瑞来不及通知,县委书记刘亲先外,其余常委全部到齐。除了几个副书记外,其他常委都不知道开会的内容。后来副书记尚景波说:“当时有人通知我,说联合会明天要来夺权,现在常委开会研究一下。怎样交权,我思想上没有准备。”

      常委们到齐后,郑心武便宣布开会:“省委、区党委、滨海市委、xx、xx都被夺权了。滨海市有一个外地兵团要夺权,市委不交,由市委机关组织夺权才交——”

      郑心武的讲话非常明确:县委的大权要交给可靠的人,哪些人可靠呢?当然还是我们县委机关内部的人。

      原来,县委机关的造反派【县委机关红旗造反兵团】已经联系了县城的一些群众组织,联合成立了紫贝县革命造反派联合夺权筹备委员会【夺筹委】,声称这几天要夺权。郑心武是想把权交给他们,这样就放心了。

      郑心武这么一说,常委们心中就有数了。接着大家讨论了接权人的名单。当时,在会上提名接权的名单有:杨应礼【组织部、夺筹委主任】、陈川楷【宣传部、夺筹委委员】、吴叔养【宣传部、夺筹委副主任】、陈川绵【县人委、夺筹委副主任】、朱运明【机关党委、夺筹委委员】、符史荣【农林水、夺筹委委员】、符敏【水产局、夺筹委委员】等。这些都是清一色的县委机关红旗兵团的人。

      最后,郑心武又提出,如果人家来夺权,由谁代表交权?他这么一说,大家一致认为郑心武是主管县委日常工作的,由他代表县委交权才比较妥当。

      1月25日,在交权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原来夺筹委决定中午12时封印,由县夺筹委全权接管紫贝县委,忽然传来一些消息,说别的造反派组织要来夺权,于是匆匆忙忙的把时间提前,改为早上6点钟。夺权时,没有象别的地方那种轰轰烈烈的热闹气氛,在场的只有县委几个副书记和夺筹委的代表们。夺筹委副主任吴叔养在宣布了县委几条罪状后说:“我们不夺人家要夺,我们先把权接过来,你们有没有意见?”大家都说没意见。吴叔养宣布接权后,郑心武代表县委表明态度:坚决支持革命造反派夺权,我们一定配合造反派做好工作。接权便宣告完成了。

      紫贝县夺权最大的特点是夺权不夺印。过了第三天,在很多人的追问下,夺筹委才把县委的大印接过来。直到1月28日,夺权者还先后送了两个文件和一些电报交给郑心武等人批阅。郑心武看到县委权被接管了,但人委权还在,他说:“权夺了,官不罢,真难办啦!”

      1月25日,以县委红旗兵团为首的紫贝县造反派成立“紫贝县夺权筹备委员会”,一举夺了县委和县人委的大权,并向全县发布夺权公告,爆发了“一、二五夺权”事件。

      1月27日,在夺权问题上,由于观点不同,各个造反派组织之间发生了意见分岐,一些群众组织退出了“夺筹委”。以县教育局和县检察院的造反派组织为首,联合一些同观点的群众组织在紫贝岭广场召开大会,宣布成立“紫贝县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联合总部”【县联总】,县联总的头头有黄世利、符声富、潘正昌、黄大位等人。紫贝县开始出现了观点不同的派别组织,由此引发了紫贝县一年多的派性斗争。

      紫贝县发生“一、二五夺权”事件的时候,我正在北上大串联的途中。在紫贝县夺权斗争的行动中,没有学生组织参加,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北上串联去了。我虽然没有参加本县的夺权行动,但我在广州、上海、杭州等城市中,亲眼目睹当地造反派夺权斗争的情景,那刺激的场面,那狂热的气氛,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面,成为后来我参加造反派的动力。

      本文标题:紫贝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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