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9
接连几天,彭真都注意着【文汇报】的动向。一天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彭真突然接到总理的电话:“喂,总理吗?我是彭真,你身体好吗?哦,是有这么回事。”
听筒里传田周恩来熟悉的声音:“主席指示北京各报刊要立即转载姚文元同志的文章,我们是不是开王会,研究一下?”
彭真一愣,他想不到毛主席会出面,让周恩来直接插手转载一篇文章的事:“总理,你的意见?”
“现在不是听我的,而是如何落实毛主席的决定。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在人民大会堂,由你召集北京各报刊的领导和主管宣传同志,商量转载的问题。”
1965年11月28日下午三时,彭真准时来到人民大会堂。当他进入大会堂的前厅,刚要上楼时,楼梯上走出了一个人,她披着黑色披风,穿着灰色的女色制服,戴着一幅闪闪发光的金丝眼镜,短发刚好掩住耳根,正好面对彭真走下来。
“你——你也来参加会议?”彭着没料到在这种场合遇到江青,不知怎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江青象不认识他的,把彭真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开会从来不通知我的,我还敢来参加市长大人的会呀?我是来看总理的。我们真不该在此相遇。”
“话不能这么说,你对我有意见,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提,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彭真语调平常,但很有力量。江青无话可说,发呆了一会儿,随即反击:“你还能听得别人的意见?北京市是你一手遮大,成了独立王国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别太狂了!”
彭真怒火直冲脑门,但没有发作出来,他压低声音,一字一板地说:“江青同志,我不知道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讲话,是同志,还是领导?是同志,你就把态度放平等些,如果是领导,我劝你还是认识一下自己。北京市是人民的天下,只要我还当一天市长,我绝不容许别人任意污辱我们的同志!”
江青气得浑身发抖,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瞪着彭真,咬牙切齿:“我以什么身份跟你讲话,你将来会知道的!”说罢,将披风一拉,一阵风地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