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谢谢啦，小叶。来，握个手吧，我姓李，你陪我坐一坐就行了，我们拉拉家常，好吧？”家才的话进一步打消了小叶的顾虑，小叶伸出手与家才握了一下，微微一笑，于是两人小心又拘谨地聊了起来。
在座的客人除了几个亲密战友，其余都是小张的同事及重要客户。小夏与几个人在玩猜码游戏，小张则不停地邀请客人唱歌跳舞，家才则与小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音箱声音还是太响，现场人声嘈杂，加上话筒与扩音器产生的共鸣，不时掩盖了说话的声音，以至两人的谈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时断时续。
“听你战友说，大叔受伤了？”小叶问。
“是的。因为救火，被烧伤。”家才轻描淡写地答。
“哦，大叔真勇敢。”小叶竖起大拇指，佩服地说。
“不勇敢，部队都是这样的，说上就上，哪怕刀山火海。”家才的回答谦虚而不失幽默。
“烧伤很痛的，对吧？”
“是的。”
“受伤多久了？”
“八年。”
“哦。”当家才伸出右手，打出八的手势时，小叶转头注视了家才一会，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
服务生过来添茶，家才冲她点点头，同时伸出右手，五指弯曲并拢，用中间三个指头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几下，以示感谢。这是当地的一种礼节，叫“叩手礼”简称“叩礼”。因“叩”通“磕”，“手”通“首”，故“叩手礼”通“磕首礼”，是“磕首礼”的一种表现形式。用三个指头则表示已经成家，代表一家三口。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用一个指头代表长辈对晚辈，二个指头代表同辈之间，三个指头则代表晚辈对长辈。家才此时用三个指头，不是故作谦卑，主要是想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成家，代表一家三口表示感谢。自己已经结婚，有了老婆孩子，在家才看来，这不仅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责任。
服务生礼貌地点点头，说着谢谢两个字，走开了。家才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停了一会儿，转过身小声问小叶：“看你年纪很小嘛，今年多大啦？”
对于这样的问题，小叶本可以含糊其辞或不作回答，但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如实回答了：“不小了，十八。”
“出来多久了？”
“快半年了。”
“谁带你到这里来的？”
“我表姐。”
“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
……
“听口音，你好像也是湖南的，对吧？”见场面有些尴尬，家才转移了话题。
“是的。大叔也是？”小叶忽然高兴起来，声音清脆。
家才点点头，笑了：“你好，小老乡。”边说边伸出右手，与小叶握了一下。
当两手相握的那一刻，小叶的手是冰凉的，脸上却突然泛起一阵红晕，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是娄新县的，你呢？”家旺补充说，因为是老乡，两人的话题又深了一层。
“双江。是隔壁县吧？”
“是的，但不同一个地区。”
“嗯。”
“为什么不读书了？”家才关心地问。
“家里困难呗。”
“哦，那你读了多少书？”
“初中。”说这话的时候，小叶的声音很小，似乎感到羞愧。
“初中毕业就出来啦？”
“不是，在家呆了一年多才出来的。”
“怎么这么小就到这地方来了？”
小叶嘴巴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低着头，搓着手，似有难言之隐。
家才话一出口便知道错了，真是的，自己又不能帮她，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全是废话一堆，徒增烦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