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F）班。
一张课桌上跷着两条腿。腿的主人用一种嚣张而慵懒的神态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弹弓。
正是刚才在小树林里袭击卓小豪的长刘海男孩。他又一次拉满了弹弓，瞄准了前几排的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子。
“咻！”又一枚石弹被发射出去，不偏不倚地穿过那女孩的其中一边马尾，擦落了好几根长发。
“骆泽你……什么意思？”女孩问。
“做个实验，不用在意，”叫骆泽的家伙挥挥手，“是想知道，我的技术是不是生疏了。”
“所以拿我来做实验？”女孩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
“海欣姑娘，干吗那么小气？”
“给咱老大当靶子是多光荣的一件事啊！”
一胖一瘦两个男孩站到了骆泽左右。瘦的头发挑染过，胖的满脸青春痘，两个人都是一副狗腿子的神气。
眼镜姑娘海欣看了三个人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其他女生的安慰下，忍气吞声地把头转回去了。
骆泽继续满不在乎地打量弹弓，瘦子讨好地对他说：“老大，今天好像有转学生要来，您又要多一个手下了！”
胖子说：“但您一定不会忘记，我们才是您最得力的助手。”
“那当然！你把老大当成什么人了？”瘦子激动地说。
“你们真吵。”骆泽不耐烦地往他们脚上各踩了一脚。
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班主任艾老师领着卓小豪与曹歌走进来。立刻引来窃窃私语。
“那个闭着眼睛的家伙是谁？”“就是新来的转学生吧？”
看着卓小豪，骆泽的嘴巴微微张开。“噢，是那家伙……”他的嘴角隐隐泛起笑意。
艾老师拍手制止大家的骚动：“同学们请安静，来认识一下我们这个集体的新成员。”
“我叫卓小豪，很高兴见到大家。其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卓同学很紧张。”艾老师微笑着说。
立刻有人叫道：“所以要闭紧眼睛吗？”
“我没闭眼睛啊，我是眼睛天生这么小……”卓小豪忙辩解。
全班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子就显得很和睦。
“卓同学，你的位子在那里，”艾老师指指最后一排，“视力没问题吧？”
“嗯，虽然我眼睛很小，但视力很好的。”卓小豪说。
大家又是一通笑。卓小豪与曹歌分别走向自己的座位。
骆泽飞快地冲胖子和瘦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心领神会地点头，又把眼色朝另一些男生传递去，他们逐一点头……
于是卓小豪前往最后一排的走道上，忽然就伸出了一条条腿，构成一组整齐而不怀好意的路障。
艾老师已经转过身开始板书了。曹歌有所察觉，她牢牢地盯着卓小豪。
“那群不良少年又开始无聊了。”曹歌想，“上吧！外星人！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曹歌的脑内剧场甚至已经开始放映这样的画面：卓小豪飞起一脚，一股极强的力道被狠狠扫出，所有乱伸腿的家伙连同课桌椅一起被掀得乱七八糟，纷纷往墙上撞去、吐血……
可现实的情况是，卓小豪露出了一个无奈而淡定的微笑，然后足尖轻轻点地，整个人如风筝一样轻盈地从“腿阵”上空飘过，轻轻松松落在了他的位子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