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司离秋儿的学校不远,每当假日,她总是来我家里玩,我们是老乡嘛。每次来,她总是带上课本。我们经常在一起回忆往事,谈论未来,想不出别的话题,或是我有急事要出去,她就在我家里独自看书,或是做作业。
她的课本上,有橡胶有伽啡,有荔枝有芒果,还有很多的作物,这些作物都有自己的生物学特性和栽培方法。秋儿很聪明,她运用“一般寓于特姝之中”的原理,把多种作物的共性归纳出来,再逐个挑出它们的个性,将其列于一个简明的表格中,这样,就容易记住了。她还告诉我,老师说从橡胶树上采割乳汁,实际上是一种创伤,她感到伤心,她说:“不是创伤,胶树为什么会流泪呢?”她的比喻很恰当。
秋儿,她心里有创伤吗?我有些担心。
有一天晚上,她来到我家,满脸泪痕,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不肯告诉我,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我耐心地开导她,有伤心事就哭吧,把它发泄出来,这样,就不再痛苦了。最后,秋儿才告诉我,她洗碗时不小心把水泼在一位同学身上,那位同学对她破口大骂“有娘生没娘教。”这位同学不知道,秋儿十岁就失去了母亲。
此时,我正在郊外的田野里散步,庄稼都收割完了,空荡荡的没有人。我想起了秋儿,她毕业了,回乡去了。啊,一个美丽的秋天。
我摘了一朵芒花,我一吹它就飞起来了,飞吧,飞吧!飞到那遥远的地方,送给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