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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不再

  • 作者: 茜萘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10-03-30
  • 热度109539
  •   她习惯性地在巷子里穿梭,感受梧桐的斑驳,享受炊烟那似已绝技的馨香。路口,时常会遇到一个很普通的他。也许,我又会看到他呢?
      
      他始终在街道上前行,单车的吱吱哑哑,单影被太阳延长又缩短,如同百无聊赖的心情。巷口,时常会遇到一个很普通的她。也许,我又会看到她呢?
      
      相视而微笑,那会是一天的心情基调。
      
      她不知他的名字,偷偷地喊他小熊。手里抱着感觉很像他的小布熊。小小的她,看上去更小了。
      
      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看着她手里某天多出的一只小布熊,默默地喊她小熊。
      
      她想走得快些,有时却适得其反。
      
      他想骑得慢些,有时也徒劳无功。
      
      她发现他在雨天也是慢吞吞的,让人嫉妒的悠闲。如果我可以,保护这只小小熊呢?她想。
      
      他发现她不论何时都护着小布熊,哪怕自己已浑身湿透。如果我可以,保护这只小小熊呢?他想。
      
      她会沮丧地跑开,尽管真的很慢。
      
      他想停下,才觉察找不到撑伞的借口。
      
      她记得带伞了,丢在一边,蹲在路旁哭泣。她抚摸着小布熊,仿佛那是她的恋人。
      
      他停下了,拿起地上的伞为她挡雨。
      
      她抬头,看到一片不冷的天空。他看到,她怀里沾满泥水的小布熊。
      
      很近,仿佛又很远。
      
      他陪她用雨水擦净了小布熊脏兮兮的脸。
      
      他为她戴上带着温度的围巾。
      
      她说。很多年以后的某天,要把这只小布熊放在这个路旁的长椅上。
      
      他想,那个时候,也许他要带一只一样的大布熊放在小布熊身边。
      
      短暂的相处,悄无声息的离别,正如当初没有相汇一样。
      
      她走过他的窗子,喜欢张望他讲解习题的专注。
      
      他走过她的窗子,是抱着小布熊熟睡的疲倦身影。
      
      她看不到窗外的他,正如他看不到窗外的她。
      
      考试结束了。
      
      她离开小城的那年,他也离开了。
      
      她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好像,还是不了解你。他们在陌生的城市,有一个相同的想法。
      
      一成不变的忙碌,灯红酒绿的生活。谁会在意谁的过往?谁会挖出埋在某棵树下的的记忆?谁会有闲情停下只能向前的步伐?谁会一直毫无意义地等待?
      
      他还会想起我吗?她想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还会在乎我吗?他变得不太相信。
      
      这一年的同一天同一时,她回到故乡的小城,当初的街边长椅。等到比曾经还晚,等到雨下不停。她轻咳着,支撑不了太久。她放下那只褪色了的、陈旧的小布熊,放下他当年为她撑起的那把伞,一步一个回头。她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再也不该去想着和小布熊一样的他了。可是,他知道今天的雨,很冷吗?
      
      他在拥挤的都市之夜堵车了,长长的,望不到头的焦急。他抱着带了条围巾的、一模一样的一只大布熊,即使奔跑也毫无希望。拿起长椅上那只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小布熊,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它。小布熊安坐在大布熊的怀里,还有那把,他当年很想为她撑起的伞。可是,她知道今天的雨,很冷吗?
      
      她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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