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爆炸事故发生后,我受伤的总面积是54%,54%的烧伤等同于只有46%的存活概率。那时候因为要动手术,会注射吗啡。注射了吗啡的症状是一下昏睡,一下清醒。我在痛的清醒跟昏睡的噩梦之间,总是可以听到爸爸的声音。爸爸就坐在病房角落的左边,那边有一张椅子。只要我…[浏览全文][赞一下]
妈妈来电话:“能找点养鸟的书吗?”我说不好找,其实是不想让她养那么多鸟,但我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变了声调,好像生气了,连忙说:“好,我找,我找。”我理解妈妈,我们都从她的身边飞走了,她的房子和她的心都是空的了,没有事做,养养鸟也好。鸟吃得不多,不像我们;鸟可以…[浏览全文][赞一下]
2014年十一在韩国旅游,遇到一位导游姓金,大家尊称他金老师。短短一天,金老师就赢得了团里男女老少的喜欢。他曾经在台湾待过10年,中文烂熟,性格开朗温和。在餐厅吃饭,出来集合等车,他变魔术似的掏出儿子落下的悠悠球;团里一位年纪大的阿姨是回民,他每次特意为她…[浏览全文][赞一下]
那天下午,我走进这间豪华私人病房时,忍不住暗暗心算了一下,这里住一天的费用实在高得令人咋舌,而她已经住了整整三年。他坐在病房里,她坐在他身边白色的轮椅上。我知道他家颇有些积蓄,可是这样的开销,也是天文数字。我把鲜花和水果放到一旁的桌上,轻声问:“还不打算出…[浏览全文][赞一下]
我七岁那一年,随阿公到了他的友人家,我叔公的友人带我到后院,后院的龙眼生得累累的。他问我会不会爬树,阿公说:“这孩子像猴子一样。”我看到树上累累的龙眼,高兴得不得了,一上树,马上就摘一把龙眼吃。当然,这一把吃完还可以再摘。阿公他们聊天聊到差不多了,就到后院…[浏览全文][赞一下]
父亲的两只眼睛都患上了白内障,这种听上去很可怕的疾病,因为新的医术,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把坏掉的晶体吸出来,换上一片比隐形眼镜还要薄很多的人工晶体。做完手术的父亲,安静地躺着,我在病床边,无用地站着。父亲那双大学时拉过小提琴的手,静脉凸起,密布的老年斑…[浏览全文][赞一下]
我的一位成都媒体朋友,平时老给父母打电话,吩咐他们为自己做这做那,一副依赖心十足的样子。有一次,她委托父母去乡下给她采些桑叶拿回来晒干泡祛火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数落她: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依赖心还这么重?哪有这么懒,把老人们支去东跑西跑的?她听后没有辩解,…[浏览全文][赞一下]
我成为母亲的那天并不是女儿出生的那日,而是七年后。在此之前,我疲于挽救争吵不断的婚姻。我费尽所有心力,只为营造一个“完美”的家(以期达到丈夫的挑剔要求),却没有留意我的宝贝女儿已经是个可以四处走动的孩子。我不断地取悦一个永远无法取悦的人——骤然发现,过去的…[浏览全文][赞一下]
1one小时候,我挺敬畏妈妈的,她是严母。在青春期的时候,我和母亲碰撞得很厉害。我妈不能原谅我的早恋,她认为我耽误学习,而且让家庭蒙羞。最主要的原因,我日后才理解,她其实是怕我受伤害。高二那年,我过了个有史以来最悲惨的年。男朋友跟他父母去了老家看奶奶,临走…[浏览全文][赞一下]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天下的妈妈,都是自私的。我妈一辈子喜欢赌,当然是赌些小钱了。我到十几岁,像只耀武扬威的小公鸡,开始管事了。其实,就是管我妈赌钱。三缺一啊,大妈在门口招手。到黄昏,估计牌局要散了,就回家到爸爸面前报告,大肆渲染:妈妈又输啦!我爸就会阴沉…[浏览全文][赞一下]
我四岁的时候,我爸买了台XBox。嗯,如果你有印象的话,你或许还记得2001年出的黑色的、硬硬的、挺结实的方块盒,对,就是那个Xbox。我们一起玩了很多游戏,而且玩得很开心,直到我六岁的时候他去世了为止。在那之后的十年,我没能再去碰它。然而当我再度将其打开…[浏览全文][赞一下]
给姐姐的信姐姐:你好!马上就要毕业考试了,对了,你上次的信已经收到了。妈妈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要说,其中重要的就是要你冷了就多穿点儿衣服,你要注意身体。家里一切事情都很好,你不要太操心了,你就安心的工作吧!下面就来说说我的学习情况吧!这期的美术兴趣小组,只…[浏览全文][赞一下]
给姐姐的信姐姐:你好!我现在不知说些什么,但告诉你一件好事,我今年已到城里中学读书了。这里学习斗争比乡中激烈一百陪。在这里我还真正的看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我又加入了本校创办的美术培训,学费200元,我光算学画画就有一千多元左右。妈妈在我来了以后写了信给我…[浏览全文][赞一下]
每天放学后,我都拖着饥饿的身子到村口去,双眼痴痴地望着灰蒙蒙的远处,望眼欲穿地渴望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能闯入视野之中。父亲到平顶山拉煤已有十多天了。生产队在每年的春夏之交都要抽调劳力去平顶山拉煤。父亲是从上海来的知青,身子单薄得像麻秆一样,苍白瘦削的脸上还架副…[浏览全文][赞一下]
一天,儿子突然对我说:“妈妈,你跟我说的好多话,听起来都是自相矛盾的。”我愣了一下,是这样吗?怎么会是这样?嗯,好好想一想,为你,我究竟说过多少自相矛盾的话?——我说:“你要多吃一些啊!”我又说:“你可别吃得太多啊!”总企图让你吃遍世上珍馐,又担心你不懂得…[浏览全文][赞一下]
每场喧闹的婚宴里,总有一个人的笑容格外寂寞。如今的婚礼已在两位新人一同缓缓步入舞台的基础上,融入了西式环节——父亲送女儿到仪式亭,与新郎做交接。拜此所赐,我得以见到各种各样新娘的父亲。最多的是紧张不堪,不停地问女儿自己的领带好不好看、胸花是不是歪了、头发是…[浏览全文][赞一下]
去年秋天,母亲查出胃癌晚期。每天早晨,父亲还会像往常一样,和母亲一起去晨练。我站在窗前,看着父母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忍不住想哭……以往,母亲每周都会包上一顿馄饨,给父亲解馋。父亲说,外面餐馆的馄饨和母亲包的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母亲包的馄饨皮薄馅嫩,吃起来香而…[浏览全文][赞一下]
那是2010年11月的一天,朝阳区豆各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护士站的电话铃声响起。护士长接完电话后叫我:“小陈,准备去富力又一城出诊。”我准备好了一份出诊病历,等着家属过来签字。不一会,一个面容清秀、神态温和的中年妇女过来办了手续,我坐上她家的车。十分钟之后就…[浏览全文][赞一下]
1987年,我从职高毕业,在一家电子公司下属的车间实习。对于升学无望的我来说,早早地找一份工作,挣一份薪水,然后租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我挥之不去的一个疯狂的梦想。但是,我知道,要实现这一看似平常的梦想,其实比登天容易不到哪里去。虽然这年我已年满18岁,我…[浏览全文][赞一下]
二十年过去,回北京探母二三十回,从母亲八十岁到如今百岁高寿。每一次分别,都有心理压力,来时开心,去时伤感。母亲想什么,我知道,只是谁也没有说出口。从母亲送我到机场,到只送我到楼下看我上车,再到只能坐在轮椅上,在十楼的公寓门口道别。今年秋天探母归来之际,母亲…[浏览全文][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