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国庆节大游行,仍是万人空巷热闹无比的场面。蓝川骑在爸爸黑油油的肩头越过无数的人头向主席台望去。他早就了解到,虎震爸爸很快就将出现在主席台上——这是邻居们早就了解到的信息,他想看看心里的大英雄,今天更会如何的威风!回去后他要在别人啧啧的羡慕中,绘声绘…[浏览全文][赞一下]
虎震爸爸是大院里公认的狠角色,邻居都怵他。早晨大伙儿排队上厕所,只要是他爸到了,其他人再憋得慌,都默认让他先上。有一天晚间,蓝河在母亲的扫帚把抽打下还没哭完,撕心裂肺的防空警报便响起来。这预示着新一轮“城区戒严演练”已然完成,人们向街上探头探脑,小心地走出…[浏览全文][赞一下]
自从“824”突袭了“工武卫”司令部,“工武卫”遍插在全市各处的高音喇叭便一复一日地播放哀乐,以纪念其牺牲的战友。一个女声声泪俱下地宣读战斗队的决心书。宣读后面的“决定”时,那锐厉尖啸的高音似乎要刺破天际,令人心惊肉跳,彻夜难眠。这时节,已进入了东海市一年…[浏览全文][赞一下]
卷二《在特殊监狱里》第一部画地为牢第五章奸细大眼贼一我想死得轰轰烈烈,却死而复生。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和平常不一样,一种惬意的疲劳压住眼皮,使我一时难以睁开眼睛。又等了一会儿,继续享受着麻木的舒适,正如一个人在梦中知道自己在做梦,想醒又醒不过来一样。我睁开一…[浏览全文][赞一下]
四姐姐妹妹走了,她们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哭着远去。我的伙伴彬子、铁南和朋久也离开座位,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离开会场,用实际行动抗议暴行。会场上一阵骚动,有些同学看不下去了,也想尾随他们而去。“要是真革命,你就站出来,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白脸狼见势不好,…[浏览全文][赞一下]
三第二天,郭叔叔没有露面。早晨八点半,俱乐部前闹哄哄响成一团,大喇叭传来喊声:“一排靠左边坐,二排靠右边坐……”孩子们唱起语录歌:“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看情况准备举行什么活动。我刚吃过最后半块窝窝头,门一下被撞开,一大…[浏览全文][赞一下]
二翌日上午,我被人推醒,枕头上留下一圈睡梦中流出来的口水痕迹。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另一张床上又摆着两个窝窝头。迟司令拿起空空的稿纸吼道:“于艾平,滚起来,叫你干什么啦,为啥没写?”我一骨碌坐起身,马上清醒了。“你当是疗养院,我们养大爷!”我很窘,盯着自己…[浏览全文][赞一下]
卷二《在特殊监狱里》第一部画地为牢第四章批斗大会一第五天早晨,我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我做了一夜噩梦,一睁眼睛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只依稀记得有人进来过推了推我的身子,我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他一眼又睡过去。我奇怪自己怎么平躺着了呢,双手还抱在胸前?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浏览全文][赞一下]
第十章甸园拾遗108麦杆矮子借患肿肤之手,镇压了招生,自认为铲了阿林最后一条根,村里再无障碍,又有兄弟们帮助,执掌住各生产队的权力,阿林要想翻身绝无可能。只是二队还有点别扭,新近,私自选了队长,宋军当选,这小子年纪虽小,见识很不一般,这些年的炎炎烈火,你小…[浏览全文][赞一下]
村外来了个教书先生,说要在我们这里办农民夜校。我不明白,有钱的孩子不是白天上学么,怎么这里是夜里上课呀?而且不是小孩,而是大人呢?于是好奇偷偷去瞄。夜校是在一间茅草棚里,里面点着一盏小油灯,昏暗看不清。篱笆墙壁上挂着一块小黑板。老师正在边写边讲:“地”,左…[浏览全文][赞一下]
四李疯子的身影不见了。我憋回失望的泪水,跳下窗台坐在床边,盯着玻璃框里的西瓜皮沉思。有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我有病还是她有病,思维也变得糊涂起来。我面朝西瓜皮,一直坐到中午。我已经饿得发晕,既弄不清李疯子为什么突然离去,也不愿长久地为这件事烦恼。越来越想得到…[浏览全文][赞一下]
三第四天早晨,一泡尿憋醒了我。我爬起来,天刚亮不久,窗外灰蒙蒙的,雨声稀疏了。闭门雨,下一宿,隔着玻璃看窗外的雨景,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我奇怪自己被关进来怎么从没想上厕所呢?是的,我没吃东西,也没有可排泄的粪便,此刻却要撒尿,憋得要死也没办法解开裤子。“缺…[浏览全文][赞一下]
二“李老师,给我一块。”我用额头撞击着玻璃,祈求她别走开。“什么,你叫我什么?”她喃喃道。“李老师,我饿,求你给我块西瓜皮吃。”李疯子终于弄懂我的意思,拿起一块瓜皮隔着玻璃站着,不知如何送进屋里。我连忙登上窗台,张开牙齿拽开气窗,用额头顶到最大程度说:“从…[浏览全文][赞一下]
卷二《在特殊监狱里》第一部画地为牢第三章熬鹰一我饥肠辘辘地躺在床上,看着阳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听到窗外有异样的动静,我抬眼望去。是迟司令扒在窗户上窥视,察看我是否屈服了,想求饶。我漠然转过脸去,不想再看他那狰狞的面孔。“你们整吧,整死我也不服,你以为我受不了…[浏览全文][赞一下]
四母亲一刻也没停止救我的努力。母亲被迟司令他们打回家,一头倒在炕上昏迷过去,下午醒来后,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军代表质问他为啥说话不算话,扣押孩子?信誉何在,良心何在?军代表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推说自己不了解情况,待弄明白情况一定想办法劝造反派放孩子回家,并信誓…[浏览全文][赞一下]
三我睡得很沉,很死。第二天上午醒来,身上被蚊子咬起许多大疙瘩,奇痒难耐,腿上鼓起一个鸽蛋大小的包。我知道这不是打手打的,是大马蚊子叮的。这种大马蚊子是北大荒的“土特产”,个头有小蜻蜓大,大白天都出来吸人血。我必须消灭它,沿着四壁搜索一圈也没发现它的踪影。我…[浏览全文][赞一下]
二醒来,我躺在水泥地的一角,头靠着那个塑料水桶。下午的阳光幽幽从窗口折射进来,屋里一片昏暗。挨打的那种麻木消失之后,脑子转动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噩梦一样叫人猝不及防,我万万没有料到一夜之间竟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身陷囹圄,丧失自由。我以为是在做梦,周身却真…[浏览全文][赞一下]
5意外的反转在一阵阵整齐有力的革命口号声中,蓝四维老师被小将们四分八扭地踩在纸箱厂大门旁一处高高的空地上。小将中间有几个是到过蓝家的学生,这会儿他们仿佛不认识蓝四维一样,表情上全是切齿的痛恨,将老师反绑成倒十字后让他半蹲半跪着,头上扣一只黑色的高尖纸帽,脸…[浏览全文][赞一下]
一次反击由于有一段拐弯和小土坡,这个居住着几十户人家的四合院被分出前后两个部分。前院略大,除了蓝家前后有三户平房,其余都是二层楼。后院全是平房,四个木门旱厕和半露天的粪坑也在后院。各户人家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这里倒夜壶并占据蹲位。一些孩子以为这是一种容易…[浏览全文][赞一下]
随坦克后面小跑而来的“督@查队”,虽然队伍凌乱,但眼里闪着倨傲和寒凉。场面迅速变得混乱而可怕——木棒、皮带、砖头、锹头、酒瓶、钢管、斧头、刀刺……人们抓起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向对方奋力挥舞抛砸!怒骂、暴喝、哀嚎、哭喊,夹杂着大量的碎裂声向四周扩散——人…[浏览全文][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