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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晚秋

  • 作者: 灵雪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11-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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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子夜的大雨忽然从月光满满的天幕落下,毫无预警又毫不客气地淋湿了摊开晾在场院的稻谷——父亲以为那么好的月色应该不会有雨了。
      
      或许,我们都不曾料到,是月里嫦娥清秋冷寂、思念后羿,情至深处悄无声息的潸然流泪。她或许是悔了,也许是很悔,当初不应偷灵药的,如今,这满腔的哀怨恋叹堪与谁诉?不知不觉间已泪涌如泉。
      
      长夜过去,天地间都收起了哀伤,金色的阳光洒满田野,极目的万里白云。和着微凉的秋风。
      
      收获的季节。方见炊烟袅袅,复见忙碌于田间的身影。那镰刀挥洒处,稻杆齐断,一会儿便葡匐了一大片。半自动的打谷机嗡嗡鸣响,于是谷穗分离,稻谷簌簌落入袋中,余下的稻草被大把大把地扎好之后,宛如稻草人一般立于稻田之中。
      
      最是欢乐的当属那些手执鹞鹰的大孩子们,于稻草人的千军万马中追鸟逐雀,好不恣意!卖苹果的小贩也不失时机地走村串巷,一路的吆喝声淹没在洒满田野的阳光里。
      
      枝头的喜鹊不时地欢叫,仿佛在庆祝什么可喜的事情。那长长的嘶鸣的蝉声,也加入了这晚秋的不寂静,声声入心。三只爱玩的小狗在绕着树荫互相追逐嬉闹,只有那只贪睡的懒猫,仍然甜甜地躺在屋瓦上做着美梦,不知它可是梦到了云朵上面美味的鱼儿?
      
      爷爷和另一个耄耋老人倚着拐杖坐在大门口的石台上,恬淡地追忆着他们年轻时的旧事,感叹着与他们年事相仿的人、小他们十几岁的人,如今大都不在了。屋后竹林深处、院外柿子枝头,除了麻雀还有许多我不知名的鸟儿在欢乐地跳跃和歌唱,是否,小鸟都要比人过得快乐?只有那空空的檐下泥巢,独自沉默着燕儿飞去的寂寞。待到来年燕归时,已是一帘春色!
      
      白云飘移去,青云飘移来。阳光渐渐隐去,秋风转疾,卷落了枯黄的纷叶。隐隐的雷鸣由远及近,父亲在田里打电话说怕是要下雨,于是我急急地收拢场院中晒着的稻谷,差不多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推进边上的晾房里,已是汗湿额头。
      
      真个是天有不测风云,半小时前天高云淡,半小时后凉雨滴滴。如若天一直放晴,两三天后或可收完田间的稻谷。而如今,奈何?只怕是之后的几天都得面对愁云惨淡的天空了。无可奈何。
      
      而我,两三天后也将回城中家去。邻居嫁女,请喝喜酒,顺便帮忙,而在正酒之日,我还要另外赶赴老同学的婚宴。只是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我们已不复当年的年少青春。
      
      入夜,更有雷声频频轰鸣、雨声淅淅刷刷。除此,万籁寂静。

      本文标题:已是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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