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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康乃馨

来源: 归一文学

发表于2006-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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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康乃馨
	文 / 杨铮

你是幸运的。我深情地祝福你，我的爱人。你在享受，享受着沉舟侧畔千帆时的心旷神怡。每日里，络绎的祝福让我感觉到人间金子般的真情。久久地凝望着那盆红色的康乃馨，流连着无比鲜活的笑脸，感慨着，激动着我，于是，心情故事在心田蜿蜒流淌。
　　你是家，你是我温馨的港湾。当你被推出手术室，无助地，毫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强烈地意识到你是我的生活，是生命中唯一的依赖。深深的孤独、凄凉、悲痛、落魄萦绕在我心头。那时，你已经有了知觉，可不能说话。我在想：朦胧迷幻中的你，也许正在翻阅着半生的坎坷经历，憧憬，拼搏，努力。在回忆每个跳跃的发展，和那无数伤痛的时刻。为了爱，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尊严，为了你所热爱的事业。可现在，这些都是什么？倒下了，就象似五彩的肥皂泡。
　　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最心疼你的人是我。我知道的，你是个不寻常的刚强的女人。你比我刚强。你从来都是自信的，也许什么困难都不曾把你压垮。你不乏胆识，从来不。不过偶尔也有在你心头掠过脆弱。
　　监视器显示着你正跳动着的脉搏，和不断波动起伏的血压。我想，是你大概是在做梦。我没有说错的，后来你就告诉我，当时你真的做了个好奇异的梦。你梦见了恍惚地茫然地正向着老家的方向走去，艰难的蹒跚地走去。前面就是“高丽坎子”。噢，那是个乡村地名。可你突然的决定停下脚步，终于没有过那个“坎”。接下来，你看到了那条从家乡流淌出的清请的河水，两岸葶兰，绿草披覆，潺潺叮咚。你看到了，河里的鱼跳跃着，追逐着向你游来，你于是下河去抓，噢。你抓到了好多的，好大的，灰白闪亮的大鱼。呵呵。多么神奇的梦啊！我宁愿相信你的梦。确信你的梦境预兆的灵验。果然你转危为安，柳暗花明了。是的：你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本也不该遭到厄运。常言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好人就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就是的。你平安了。不是吗。
　　我在想：当你决定在“三、八节”为单位的女同胞检查身体的时候，送去了你对教师们的悉心的关爱。你说：教师真的是太累了，为了事业，为了孩子们，在奉献着自己的一切，有一天，倒下了，还不知道后悔是什么。可你绝对没有料到，第一个撂调却是你自己。记得你那天一早，我做好了饭菜，问你为什么不吃饭，你很是轻松地说，今天你去体检，要化验的，就不吃了。噢。我说：可不是，我都忘记了。你收拾打扮的很漂亮。照照镜子，还一再的问我，穿的那身衣服好不好看。我连说：不错的，很有气质的。你于是高兴的开了门下楼去了。可到了九点多钟，你突然呼我，电话里，你的声音分明有些颤抖，我知道，你不是害怕，你永远是坚强的。可你感觉到了，面临了不幸，心理难以平静。那一定是百感交集，纷纭杂乱的情绪……我知道，你很需要我的安慰，于是，你告诉我，妇婴医院说有必要在进一步确诊，你于是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我立即找到同事，联系到市医院再查，便让你赶快的打车前来。
　　远远地，我看见你已经到了医院，在雨搭下面的你仍然镇静。辗转地，我们找到了外科主任，看后，结论是一样的。“还是做了吧，你的乳腺有个肿块，无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做了就安全了。住院吧。”回到家里，我们都默默无语，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更好。能想到的是，要给最亲近的女儿打电话，告诉她。是的。女儿是我们的信心。真的，我们都很爱她，并且很推崇她的思维，她很聪明，热情，为人坦荡，乐善好施，对长辈极进孝顺，工作十分突出。参加教育工作不久，就当上了教导主任。天上掉下来的灾难，果然让我们的女儿万分的震惊。她爱自己的母亲，总是为母亲乐其乐，而忧其忧。她知道，如果母亲出了问题，这个家将会是意味着什么。那才叫天要塌下来了。她立即的镇静下来，第一个提出一定要去大医院再再做结论，即便是动手术也要在出名的大医院做，找知名的专家来做。她建议母亲立即到沈阳中国医科大学，到肿瘤医院去，不要过早地下结论。我们好象豁然开朗。于是，那天晚上，我们开始打电话，找到一切可以联系上的亲友，要马不停蹄的，越快越好。我记得，那天，我们的电话一直打了有三个小时，最要告诉的是你的弟弟，你的父母亲，我知道，当你遇到了难题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想到你的弟弟。因为，他很是有见识和谋略，他胆大心细，遇事不慌，总能寻求最好的解决的办法。他很能张罗，有极强的办事攻关能力。我知道你的心思。电话里，让我们感觉到所有亲友和同事们的急切与担心，我们都感觉到了。他们都在千方百计的努力。那时，我们的女婿正在丹东，是去执行接兵的任务。他在军分区工作，是个忙人。他人缘好，又有能力，首长十分地器重。女婿当然是我们的心理支柱。我们知道，他因为不能立即回来感到万分的着急。可我知道，他一定在不停地努力。那天，一直到半夜，都有朋友和同事来电话，告知联络的情况。那时候，我们都感受到一个好人所得到的回报。那是诚挚的关切，询问，帮助，同情。总之，真情回放，确让我们情不自禁。不久，我们的女婿从丹东来了电话，告知：他已经通过沈阳军区的好友安排了最好最快的治疗方案，到陆军总院也可以，中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都行，都有朋友接待和安排。告诉我们他已经安排好的轿车，明天一早七点出发。是的，女儿和女婿绝对是我们的骄傲，曾经为难的时刻，让我们倍感亲情与别样的挚爱。还说什么呢？
　　一夜无眠。待东方欲晓，我们便风驰电掣飞奔医大二院，内弟早就焦急地等候在大门口，女婿的朋友“小胖子”和他的挚友袁哥早就等待在那里，急切的样子俨然亲人。很快的我们见到了东北最富盛名的“一把刀”王教授和他的得力助手乔大夫，他们对患者的安慰和关心让我们感激不已。结论是肯定的，立即安排动手术。
　　还说什么呢？我们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是的，最好的专家来了。高级病房住下了。一盆盆的鲜花放到床前。浓郁的芳香，浓烈的感情，让我们得到了心灵的无限的安慰。
　　我轻声的问你，见你微微地睁开迷离的双眼，我告诉你，手术极为成功，尽管地放心好了，幸运的很，那是个良性的，已经做了鉴定。你点了头，于是放心似地睡了，这一回，你睡的好沉，好香，好乏，好舒心。你苍白的面庞告诉我，你已是心力憔悴和万分的疲惫。一定是的。我不住的看那个监视器，高压160，低压110直线下降，心跳也从90下下降到85下。我明白你已经完全回复了正常。我兴奋极了，毫无倦意。
　　窗外，老远地辽宁彩电发射塔极顶的灯光在闪烁着，我舒心地看重你，眼见你的渐渐地复原着红润的面庞，曾经紧张的神经和情绪平静和舒缓下来。我在默默的为你祝福。
　　我又想起了你第一次为了甲状腺做的手术，唉，生命中总要有坎坷和不幸，可你总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现在我是相信了。为什么不呢？我说过的，你的命运就是好，我本也因为你才有了今天，是占了你的光的。你知道，结婚前，我的家境是何等的贫寒。几间要坍塌的茅草房，连一块像样的玻璃都没有，是特别的岁月和特别的机遇让我们相识相恋，你冲破了层层的阻碍毅然地和我结婚，我清楚，你是我们家的福星。我们的日子因你的到来而不断的红火起来，便最终的来到了城市，过上了从来不感想象的生活。如今，我们的一双儿女更叫人啧啧称赞，女儿漂亮、聪明、孝顺，儿子多才多艺，知疼知爱。我们的生活好不快活。女儿结婚后有了一个天使般的小外孙，呵呵。让我们喜欢的了不得。我们为这天伦之乐而陶醉其中，其乐融融，乐此不疲啊！
　　我的爱人，不是我夸奖你，你确实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可谓德才兼备的好领导，你聪慧、智慧、更贤惠，你是受人爱戴的好校长，我的好妻子，孩子的好母亲。你到了哪个单位，那里就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和你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共事，都会感觉到你的宽厚和仁爱，感觉你的善良和热诚。你总是能创设一个和谐的、进取的、氛围，让所有的人心花怒放，奋发有为。你同时也不乏果敢和正义。你从不惧怕邪恶，惧怕威胁，你的应变和不妥协，你的机敏和健谈让算计你的小人最终自惭形秽，退避三舍。我敬佩你。
　　蓦的，我发现监视器上，血压下降的很快，怎么了？血压下降的好快啊！不一会低压就下降到66了，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我立刻的紧张起来，是怎么了？噢。我突然的想起也许是你虚脱的征兆了。是的啊，你从早到现在已经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有这个毛病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我真没有用。于是，赶忙的叫醒你，见你费力的睁开了眼帘，又慢慢的闭上。几乎的微弱地听你说：“就是困啊，乏啊，我睁不开眼睛。”我想，不能叫你这样的睡下去了。要醒来，醒来。我几乎是强迫的给你饮了几口水，看上去你好多了。我知道你就是虚脱了，便又赶紧地让儿子到医院的外面去买碗稀粥，儿子飞快地将热粥端到你的面前，你一口气地吃下去，血压监视器上的数字告诉我，这回你真的是清醒了。为难的时刻，人是脆弱的。我们都从心底，从灵魂深处，从意识中感知生命的可贵，生活的俊美。一切的一切，都使我们感觉应该倍加珍惜。想一想，真的应该忘记繁忙，忘记烦恼，过好每一分钟。是的，我想告诉你，此刻，假如你不再是一校之长，平静的想一想。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你做的很好。你最应该心安理得的是，三十多年的工作与奉献，你对得起党和人民。你廉洁自律，公正、刚直不阿，多少教师和同事都给予你高度的评价和赞许。社会上，你的口碑极好，我深深的为你自豪。
　　我看你高兴，和你聊了一会。实际上，你对生命是洒脱的，你的心胸宽广，坦荡，坦白。开朗，开明。你好象早就忘记了，你谈笑风生，刚才你还不醒人事。
　　把你推进手术室的瞬间，我的心好不空荡，和悲哀，隔着栅栏，我个弟妹在焦急的等候。我在默默地祈祷你的平安。想过多少个也许，想过多少种可能，否定再否定，胡思乱想，悬念重生。护士跑出来了，手里拎个塑料袋，她告诉我，拿这个，赶快到外面的病理化验室去做冷冻切片化验，要迅速要结果。“快，下楼！”我和弟妹径直的向楼下跑去，从八楼飞奔而下，竟忘记了还有电梯。我心里就是一个念头，我的爱人，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昏迷中，等待着。我要快，要快啊！可化验室究竟在哪里？要说你的命运就是好，为难时刻总是有贵人相助，刚出了楼门，就遇到了内弟和小袁，噢，就是小胖子的朋友，他熟悉这里的一切，转弯，转弯，上楼，上楼，我们在几乎是喘息着找到了化验室。一切都是顺利的进行着，时间在一分一妙的过着。老教授把切片反复的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可谓精益求精，对比着，思考着，终于他告诉我：“现在看，应该是良性的。”噢，天啊，心头的阴云一下子消散了。心情象彩蝶飘忽飞舞着。噢。快跑回去，告诉大夫吧，快让我的爱人苏醒吧！
　　难忘的时光里，鲜花和祝福伴随着你。亲人和朋友温暖着你，同事和大夫关怀着你，那天你出院了。女婿亲自为你开车，没有忘记的是，那几盆盛开的鲜花。车内洋溢着快乐，荡禳着亲情。女婿连续的操劳，已经是疲惫不堪，困倦的了不得，就赶快的停靠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上爬在方向盘上闭一会眼睛。我知道，那是放松后的困倦。睡一会吧！好小子。
　　柔和的灯光，悠扬的琴声，我们相依在温暖的沙发上，放在电视座上的那盆红色的康乃馨，依然鲜艳和芬芳。六十六朵康乃馨啊！在我的心里你永不会凋谢……
　　深情永驻。
　　
　　
　　
　　杨铮 2002年4月2日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