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日，寒气逼人。我坐在返校大巴的最后排，塞着耳机。
车厢里很安静，前排熟睡的人均匀的鼾声异常清晰，整个车厢的人都暗浮着倦意。我侧过脸，看车窗外的风景，前几天突降的大雪还未融化，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致。大片的田野像裹了白色的棉被，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细碎的阳光仿佛要渗透进皑皑白雪里。一望无际的田地里，有隐约可见的脚印，参差不齐的样子，一直延伸到半山腰。山顶上有零星的房子，屋顶上全都覆着一层厚厚的雪，白色的烟雾从烟囱里冒出来，凝固在半空里，像大片大片的云朵，也像柔软的棉花糖。
我看着这些烟雾发呆，汽车匀速的行驶，一个转弯，把这群山远黛的景致都抛在身后了。
驶入城区，车辆和行人多起来。红灯的时候，看到并排停着的车辆，车顶上还残存着厚厚的积雪，有融化了的雪水从车身上流下来，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这些或许来自南国，抑或是驶去北疆的车辆裹着一路的寒意，混迹在汹涌的人潮里。市区里的老树，在道路的两旁静默着，未染尘埃的积雪躺在苍老的枝干上，像是睡着了。老树中央的位置，有个树枝和枯草垒起来的巢穴，从远处飞来的麻雀叽叽喳喳的躲进巢里去了。
车窗上的雾气逐渐厚重起来，我伸出手指，画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自己也浅浅的笑。这一程风尘仆仆的归程让我有幸看到那些静谧的景致，无论是远山田野，还是房屋老树都带给我别样的美的感受，让历经着冬日肃杀的皲老的心也恢复了久违的弹性。
这一整个冬天的风景，都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