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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点?

  • 作者: shui er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04-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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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累,身心疲惫!

    傍晚的阳光其实也满漂亮的,可是有人曾经在几百年前却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让我不知道该欣赏还是该慨叹!

    风居然比中午还要温和,是它喜欢我凌乱的发丝下隐藏的泪水吗?我低着头,目光盯着阳台下那条有过很多情侣脚印又有着他们很多美好而又刺骨回忆的小路的一处下水道露出来的地方,我在想,那一片漆黑里面到底埋藏着什么?

    抬头看见鱼塘那边那些个有着错落却很有味道的小房子,冒起袅袅炊烟,弥漫起令人哀伤的撕裂的缎子般的烟气,还是有风,还是有那被风吹起的涟漪,还是有刮过来的水的腥气,只是我没有了昨天那个嘴角上扬的动作,今天我换了一个我,换了一套重新面对人的衣服。

    夜色终于不可避免地降临了,把我包围在重重阴暗中,鱼塘的水面也蒙上一层诡异的水气,我想起安妮曾经说过:没有享受过幸福的人,就不会感受到绝望。

    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正确的理论,我想我不是个曾经享受到过幸福的孩子,然而我却是如此真实的绝望。具体绝望什么,为什么绝望,我不得而知,只希望佛能来帮帮我,用他的回眸一瞥来眷顾这个红尘中挣扎的孩子吧!

    我想起某个人在某个时刻曾经说过:我是如此地热爱绝望。我真不知道该是把他供奉还是拖出去车裂!

    脆弱而又顽强地过着每一天,我混迹在世界的尽头,一片红色,黄色的光打亮了天空,让我看不见那颗我朝思暮想的星,原来想要把一个想要忘记的人从记忆中挖除的确是件挺困难的事情,就像安妮说的:

    曾经这里有他的爱情。她回想着他脸上她熟悉的那种神情。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从不曾遗忘。

    原来他只是缩小成了心上一条短短的纹路,只是无法回复平整。

    挺好的一些话。她们说我有些颓废了,过去的一个高中同学在网上聊天聊的不够,回去又马上写信给我,叮嘱我切不可以颓废,更不可以自己任凭自己堕落下去。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正一点一点地吞噬我,咀嚼我,把我嚼烂了吐出来给人看。

    一个精神病专家说过;当一个孩子意识到他也有犯错误的权利的时候,他就真正长大了。这么看来,我始终是个不想长大的孩子。

    是,我不想长大,很不想。

    有人说我是害怕承担责任,长大了就丧失了很多特权,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我没有办法想佛祖那样对每个人都垂怜,没有人那样对我,我也做不到对别人那样。

    你说我只顾一己之利也好,说我不顾全大局也好,但我毕竟说出了实话,不必像某些人那样,做作地穿梭于人世间,活的太累了。比我还累。

    那边空地上那棵开花的树不见了,让我的心里仿佛被抽走了一些东西似的,怎么它就消失了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一些不经意间占据心灵的东西也是很难去除它们在心上刻下的印痕的,就像高中时那只让自己开心了很久的纸飞机;就像阳台下小路边上那些曾参差不齐如今面目全非的小草;就像那棵我等待了很久的开花的树。

    每次上早操从那些树旁经过,我总是会对着那些或盛开或欲放的花朵们轻声地说:花们,谁是那朵五百年前在佛祖前请愿的人儿啊,我来看看你,我并没有抛弃你,抛弃你那份惊天地,泣鬼神的痴情!

    --------因为我的善良,因为我的不忍,因为我的与生俱来的本性。

    我安静地等待,像金城武吃着凤梨罐头等待奇迹一样,我等待着我的重生!

    我也求佛祖保佑,给我那奢侈的一瞥!

    现在是早上810分了。

    我站在阳台上开始整理我纷乱的思绪,太阳的倒影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倒影,刺得我眼睛温暖的疼痛。

    一个男人和他的狗站在水边做着早锻炼,他扭动着慵懒的腰肢。我在心里为他打着节拍:1 2 3 42 2 3 4……

    我又开始无休止地想起翠打过的那个电话,我告诉她我不想学习,感觉什么也学不会了。她便告诉我怎么可以那么想呢?应该像当初的她那样去认为别人可以学的很好的东西,我同样可以。我想象不出她在回忆起她学生生活时心情的起伏,我更不会知道她是不是会后悔在我面前不自觉地吐露对过去生活的留恋。

    但我总该听听她的似是劝告的话语。风来了,吹醒了水面上的沉睡的涟漪。太阳被拉成了椭圆形,有点点的光源般的东西闪烁着又一次刺痛我脆弱的眼眸。

    我盯着那片闪烁的倒影,它被拉的越来越长,我任凭那刺目的光灼烧我无力的瞳仁。渐渐地,它在我眼中幻化成月牙的形状。我想,或许本来它就是残缺不全的,它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我又想起了昨天傍晚的我的哭泣,我在网上给王佳留言:

    我买了一盆花,有淡淡的香味……

    站在阳台上,望着平静的水面,看那盆在风中轻盈摇曳的花朵,我突然哭了……

    他很诧异地发来一堆??

    旁边的电脑已经恢复成屏幕保护的状态,那些不停幻化的形状和色彩让我觉得凌乱的美丽,于是我又写:

    蓝紫色的火焰在天空燃烧,刺痛我脆弱的瞳仁……

    他又诧异。怀疑我不是理科生。

    我突然很喜欢这个被放纵坏了的孩子,虽然他说他抽烟,喝酒,说话粗鲁,但从视频上我看到的是一副埋藏着天真的孩子的脸。他说人不可貌相。

    我于是告诉他,我就喜欢以貌取人。

    也许这也是我的幼稚所在,我以为有着孩子般脸庞的孩子会是一个有着孩子般真挚的人。

    我又想起他对我发的牢骚,其实很小的事情。我可以看见他的不喜欢在钱上的计较,却也可以看到他对感情的计较。

    安妮说,只有两件事可以让我忧郁。贫穷和寂寞。如果手上有了钱,我就这剩下寂寞。

    也许王佳就是这样。

    但这些话我是不能跟他说的,因为我还没有资格。我和他还只是网友,虽然我见过他。

    其实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不愿意去想象我给他留下了一种什么印象。但我却制止不了自己对他的一种出自朋友发自内心的关怀

    想象着他坦然接受的样子。

    我知道,我现在所写的他只是我自己描摹出来的王佳,而不会是真实的王佳。

    阳台下的小路上不时传出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又渐渐到消失。

    水面上出现一条闪着的光的链子,斑斑点点,动动荡荡,叫做我的阳光地带。

    风其实挺冷,在这个暮春的早上,穿透衣服的风的小手抚摸着我干枯的皮肤,留下曾经寒冷的印记。

    也许有时候,真该留下点什么证明我们曾到过。

    于是,我用钢笔在手边的电缆上勾出了我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它可以停留多久,但它曾经存在过就够了,不是吗?就像我,不知道会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存在多久,但我曾经停留过。

    鸟飞过,留下翅膀的痕迹。

    我知道,我现在是在浪费时间,但我喜欢写字,就从那天开始,我喜欢上了写字。

    我也开始坚信,有些时间是用来浪费的。

    风吹的我的头发乱飞。

    有个孩子提着吉他从楼下那条小路经过,让我想起了我的吉他。不,是我借的吉他。

    风还是很冷,我相信我的嘴唇已经变成了诡异的蓝紫色。

    现在是早上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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