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秘书就在市长办公室里等着。
市长来了。秘书接过了包和外套，将椅子往后拉了拉，让市长坐下。挂了外套。沏茶，端了过来。“昨天晚上，我听说……”
“唉，是真难受啊！”
“市长，您怎么了？”秘书收住了自己的半截话。
“昨晚喝的实在太多了！”
秘书通知秘书处送两碟草莓过来。
“你通知秘书长，过来汇报下县（区）长调度会筹备情况。”说完，市长又递给了他一个单子，帮助代发三封邮件，主要是回复国内几个企业老总的邀请与问候。
秘书长安排：就说没见到我，等等再说。发邮件用不了一刻钟，秘书返回市长办公室。
市长没有事情再安排，时机成熟了。
“昨天晚上，我听说……”
有人敲门。
工作人员端来了水果，秘书汇报未遂。门重新关上了，秘书刚想接上话茬。
“噢，个人申报事项其他领导都填好了？”
“等您签字呢。”
“最多的是几套房？”
“四套，都写的很详细。”市长愣着，在做着心算。秘书给他留了一段思考的时间。
市长的手机响了。秘书已听到了大概，晚上市长的同学陪几位企业老板过来吃饭。“你先去安排好晚上的饭局。让佰盛的林总银河的李总陪客。”秘书安排妥当，急匆匆地返回到市长办公室。
“唉，家属整天抱怨不在家吃饭！你说有办法？”
“昨天晚上，我听说……”
“嗨，今早没药了，快些让他们送药来！”酒后血糖会加倍升高，这事不能耽误。市长一天得吃四种药。秘书又一次汇报未遂，也在后悔不该抢头说话。
“那几个学生安排的事什么结果？”
“还没办，人社局那边说不好操作……”这事秘书急市长所急，真调度过了，要不然，更办不了了……
市长嗯了一声，表情里带着表情。
“唉，一桩一桩，何时忙到头啊！”市长掩盖着自己。
“哦，对了，报社那篇稿子，把‘离开群众’改成‘离开田间’，抓紧，看看能否来得及。”要紧处，领导总能想起一两件事情来。秘书早已适应了他的跳跃性思维，掉头走了。
“市长，报纸已经印了。”早晨发报纸，领导能是不知道？
手机又响了。“喂，什么？晚上的活动取消？刚定的就取消？”“有点小情况，以后见面再说。”对方挂断了电话。
“你赶快定刘局长那桌吧，他说过好几回了。还是原定人马。”市长应变得也快。
秘书不得不又走出办公室。先辞掉了佰盛的林总银河的李总。没曾想，在走廊里恰好遇到了刘局长。“听说市长……”秘书用手势制止了他，并用下巴指了指市长办公室的门。
“刚才，刘局长说，饭局，以后，再说呢。”
“说吃饭就扎堆，不吃一个也没有！就会趁热闹。”
市长酒宴未遂。
秘书在想刚才市长说的那句“家属整天抱怨不在家吃饭！”
“财政局不是说过来唻？你问一下。”
秘书在走廊里二思了二思，约莫时间够了，进门：“局长说，改天吧，他有点事，可能去省城了。”
“这都咋了这是！你咋了？也好像有事？”秘书担心被怀疑落井下石，突然间改变了主意，没吱声。
“可以联系联系高新区了，让他俩带着他们的规划、国土过来。让发改工信参加。”
秘书不得不又在走廊里二思了二思，想着回屋后怎么说。
“市长，忘记告诉您了，昨天高新区专门过来请假，说是出去考察，说是书记安排的，来回得三天。”秘书感觉谎言编的还可以。领导都脆弱呢，太猛了会受不了。
市长开会未遂。
秘书本不想再插话，这是从事秘书工作最基本的素养。但这次实在有必要让领导早些知道，要不然会更多尴尬。可能仅他不知道了？因此还是决定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确信只要让他说完，那会是领导最关切的，也算是对领导的一种维护吧。不曾想，自己的电话却响了起来。高出不胜“响”，赶忙按了，估计也是打探消息的，不能接。
铃声响起又被挂断，带来了片刻宁静，为秘书争取到了机会。
“市长，昨晚，我听到，一个消息，您被免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