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天色渐进黄昏,凉风徐徐。
蒲松龄老先生在自家院坝那棵槐树下,一手持一蒲扇,一手把着一把陪了自己三、四十年的紫砂茶壶,两目微闭,寻思着如何将昨天在蒲家庄茶肆里,听到那说书人讲的一桩狐仙的奇事记载下来。
就在蒲松龄老先生朦胧之间,欲提笔蘸取墨汁下笔之时,忽觉一阵清风吹来,一白面书生飘然而至。见到蒲松龄老先生后倒头便拜,口中道:“蒲老先生安好?!蒲老先生让小生找得好苦!晚辈这厢有礼了”。
蒲松龄老先生闻听后,急忙上前扶起那书生道:“贤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那书生立站之后对蒲松龄老先生的道:“晚生早闻蒲老先生的大名,只是家与老先生隔着万水千山无缘相见。今日有缘见到老先生,欲将心中之事言语给老先生,请老先生指点给晚生迷津,晚生也好有个明白。不知老先生可否帮我?!”。
蒲松龄老先生闻听后道:“吾乃一介布衣,家中亦是寒贫不已。不知贤士需要怎地帮助?”。
那书生听后急忙言道:“老先生不必多想,我亦飘零一天,绝决不是向老先生求财相助!我是想我自己命运多舛,不得公平。前来向老先生述说心中怨情,请老先生评评一个公理,以解心中怨气便好是也!”。
蒲松龄老先生听后对那书生道:“既如此,请贤士将所遇缘由说与老生听听!”。
那书生听后再次施礼,然后面露凄切之容,稍许停顿之后,便向蒲松龄老先生的言道:
我生长在一乡村人家,父母均是老实本分之人以勤劳种田为生。家境虽然不是家财万贯,然因父亲勤劳有加,母亲操持家务精打细算,因而在相邻眼里也是和睦之家。
我自幼小记事以来,在父母厚道为人言传身教的感染下,每日除了帮助父母做一些事情之外,便将时日刻苦用在读取圣贤之书上。心中愿望有朝一日进京考取功名,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和光宗耀祖。倘若如愿,也不枉此一生。
十五岁我便考取了秀才,二十岁那年参加乡试便考取了解元。去年我进京参加考试,考场上我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
本想张榜之时定是名列前茅。谁知道发榜时竟然有我同名同姓的一个人。两个同名同姓的人,一个是在前三名,一个是名落孙山排在最末的几名之内。
探看张榜的音讯后,我回到客栈住处静候佳音。可我等了三时间天以后,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于是乎我便去礼部打探,那礼部的人告诉我,说是我的名次是倒数第五名,叫我三年后再来考取。
我问礼部为什么不是那个人是倒数第五名,而认定是我?
那礼部的官员说那个人是当朝宰相的贵公子。因此还责问我说:“难道宰相的公子还不如你乡野草民?!”。
言毕又嘲笑戏谑我说:“知不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的道理?!”。
我要求将两个人的题卷拿出来验证字迹,一下就可以释然一切了。那礼部的官员说是已经封卷于库了,没有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查看!
我回到客栈,左思右想实在是令人气愤不已。觉得如此有怨无处申,因此一根绳索于今日早上结束了自己性命!
言罢,那书生泪眼婆娑忿忿不平地说:“蒲老先生,您老说我这是冤还是不冤啊?!”。
蒲松龄老先生听后说:“贤士呀,如今官场黑暗,因此纵然你是有万千才华,进去之后也是同流合污!所以,你何必过于悲伤而了结了自己,而忘记了自己在家的父母呢?!依我看来,趁你尸骨未寒,快些还魂于身,回家去做孝敬父母之事,远比你那进入那官场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还要光宗耀祖实际许多!”。
那书生听了蒲松龄老先生的的话后,顿时幡然醒悟。想起家中父母,急忙与蒲松龄老先生行过礼之后,便随一阵风回去客栈还魂去了。
蒲松龄老先生看着那飘然而去的书生背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如今官场尤似一酱缸,贪官污吏比比皆是。即便是那赭色投入,也庚即成为墨色。倘若是墨者进去,则便是成为一坨漆黑!”。
言毕,一阵凉风拂面,蒲松龄老先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恍惚之间朦朦胧胧的事,于是急忙提起手中的那羊毫,记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