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花 盛
陕西◎杨剑文
灵魂的高地
甘肃◎花 盛
苏鲁花
一匹马跑累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现。无数匹马跑累的时候,才看到你羞涩的容颜。
从云层挤出的一缕阳光,打在马背上,马顿时光芒四射。
广袤的甘南草原上,被马蹄溅起的花瓣,如金色的牧歌。
为你我,还有更多的旅人,盛放一腔满满的温暖和爱。
苏鲁花。蕴藏了多少人间的悲苦,才在心灵的草原绽放生命的本色。
你看,那铺天盖地的光芒,映红谁三十多年的守望和相思。
在甘南,马,依旧在奔跑;苏鲁花,依旧在芬芳。
而我们却慵懒在谎言里,被红尘淹没。
我一直相信马是太阳的另一种存在,和苏鲁花一样——
它照见人类的真实和虚伪,也照见生命的坚韧与懦弱。
在时光的草丛里
天空,比海更辽阔,比海的蓝更纯净,更萌动一个人的静思。偶尔有白云,雪一样耀眼、迷醉。
向下,是羊群,如撒落的花瓣,在高原的风中,飘荡。
留在草原上的脚印,被新生的碧草覆盖,像覆盖着一段神秘的传奇。
传奇里住着两个人,你和我。
时光的马车经过,我们像两道辙痕,越走越远……
格桑花依然在盛开和凋零,青草依然在生长和枯萎,生命像旋转的经筒周而复始。
而我们的脚印,却越来越轻,如微尘般被风吹散。
我们的身影越来越沉,在时间的草丛里,深不见底。
桑科,心灵的经卷
打开心灵的经卷。时间是一只鹰的速度,将天空一分为二——一半是业已逝去的记忆。一半是草原一样苍茫的现实。
风吹。雪落。飞翔的羽翼承载着越来越沉重的思想。
生生不息的酥油灯就在眼前,但我们看不到它的燃烧,我们的眼睛早已浑浊。
桑科草原就在不远处,但我们却如此渺小,如一只淹没在草丛里的蚂蚁,我们的灵魂早已萎缩成一粒细微的尘埃。
我们一遍又一遍地绕着拉卜楞寺行走,以此祈祷,以此赎罪。
风止时,只剩下颂经的声音——
像一匹马,在灵魂的高地嘶鸣、奔跑……
一滴水的距离
穿越青海果洛高原,你一路奔波,一路飞翔。此刻,一定是累了,我看到你在玛曲草原疲惫的身影和缓慢的行走。
拥着草原如梦,恰似银河,在无数湖泊的陪伴下,闪烁着尘世间浩瀚的光芒。
当吉祥的彩虹为天际苍穹和万顷碧野搭起一座桥——
一群群的牛羊和河曲马是幸福的,辽阔的牧场就是它们的天堂;
喂桑的阿妈和挤奶的卓玛是幸福的,悠远的牧歌就是她们柔软的故乡。
我相信,在黄河首曲,天堂里的人间和人间里的天堂仅隔着一滴水的距离。
而这一滴水,就是欧拉秀玛的西梅朵合塘,它融合了生命的三种色彩:金莲、龙胆和毛莨。
它们,像格萨尔王生生不息的传奇,构成了首曲草原上生命的坚韧和斑斓。
在曲哈尔湖
卸下尘世的疲惫,草地便打开人间最温暖的巢。曲哈尔湖将天空和大地对称展开——
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拥有另一个自己,一个在水之上,一个在水之下。
人间所有的风雨雪霜,都被另一个自己默默地承受和记录。
风起,与你一起醉;风止,与你一起醒。
这么多年了,我们经历着不同的哀伤和疼痛,也感受着不同的幸福和快乐。
而曲哈尔湖才是那个照见我们心灵的镜子,有心跳和呼吸、思想和生命的镜子,它替我们活着、爱着,梦着、醒着。
在曲哈尔湖,我不做自己,只做你身边的一棵小草,或一朵小花;一只蜜蜂,或一缕微风……
不需要眺望,阿尼玛卿雪山就印在曲哈尔湖,像格萨尔的身影印在灵魂深处。
不需要聆听,猎猎经幡颂唱着英雄的史诗,像格萨尔的传说在血管流淌。
陕西◎杨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