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黄昏,海边的人迹渐渐稀少,我沿着环岛公路独步。大海已失去往日的浮躁,安详如矍铄的老人;秋收剥去田野华丽的盛装,旱地和道路两旁的树木越发显得低调,一阵海风习来,枯叶纷纷落下,飘下片片惆怅。而我看到的却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凄凉与无奈突然萦绕在我...
毕业分配,像一把种子,在七月里抛撒,于肥沃抑或贫瘠的土壤,各自都忙着扎根,多年没了音讯。后来,忙完了结婚生子,忙完了蜗居。翻开旧时的通讯录,把一封封的联络文书派发出去,没几天,信函被无情地退回,答曰:查无此人。猛想起,他们应和我一样,趁着大好年华...
一九八四年九月,我从乡下去往省城长沙,进入长沙交院就读。一踏入这个校园,我就由衷获得一种光明与自由感,仿佛一条从砧板上挣脱的鱼游进了大湖。我是一名复读生,能进本科院校就读,总算是对自己和家人有了一个交代。进了这所大学,四年之后,我就是一名国家干部...
春天是从饥饿开始的。春节过后,准确一点应该是元宵过后,农家的存粮吃得差不多了,早稻还未播种。饥饿就像幽灵一般,悄悄地溜进村庄,走进年味还没走远的一家一户的宅子里,让农家陷入青黄不接的苦难。更要命的是白天越来越长,白天长就意味着清醒的时间长,挨饿的...
四月,故乡下柴市的油菜花铺天盖地,四处像涂抹了金子的黄色,让阳光一照,分外惹眼、刺眼和养眼。或是雨水时节,南方漫无边际的梅雨扑洒下来。穿过村庄的小路,那些油菜地的芬芳直扑鼻孔,让人对野外产生无穷的向往。而向往却跑不了太长,因为油菜地那边,就是欢腾...
大建波,出生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传说那时候出生的人,天生花心。从不拈花惹草的父亲不信这邪,坚信儿子在严厉的家教下不敢有花花肠子。因期盼儿子做个惊天动地的大丈夫,父亲给他取了这个响亮的名字。上小学一年级时,有女生向大建波父亲告状:“建哥说话不算话,昨...
到远方去,和最爱的人一起。不挑日子,不分初一和十五,兴趣一起,一个背包,一部手机和一颗说走就走的决心,弃下一身的重负,放飞一生的梦想,开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走走停停,随心所欲,去想去的地方,去看想看的风景,去吃想吃的特产。远方,远方,和最爱的人...
他们说“呆坐”。我不说。我比“呆坐”还有诗意,还要有远意,我是“清坐”。我喜欢清坐。生活之余,临睡前,或端坐于藤椅上,或卧躺在大树下。不经意间,眼睛自动调焦,像魔术一般,万物退去,声音全灭,所有张开的嘴巴、圆瞪的眼睛、夸张的姿态、扬起的手,变成黑...
那个人,比我小一两岁吧。提起她,那学生时代的青葱时光“哐”的一声,仿佛一箩金色的豆子,一下子从半空里倾下来。三十八年前,她穿着一件清纯的白色衬衫裙,园脸,皮肤白净,很像当年的刘哓庆,高贵、漂亮、迷人。因此,她成了寝室文化的焦点,她的各种新闻源源不...
“乡村”一词,绝对是农民的代名词,和“乡巴佬”又是一对孪生兄弟,与贫穷、愚昧、无知联姻,且似乎难以割分。我从小就对乡村没有什么好感,我甚至不希望在那里长久地生活下去,我讨厌村子里的每一件农具,讨厌每一间土坯房,甚至连泥土都不喜欢。故乡所在的村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