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里,一个有形的空间,是我常去的地方。那好像是一个寓言。在那条静谧的路上走,我就能找到我自己。很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孩子。虽然有点担心走夜路,我还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往那儿走。穿过堆着柴草的场间,绕道那条西去的小路。晚上,天上有月,照着走...
堂兄喜好饮酒,哪怕桌上只有清水煮白菜,每餐的二两酒是必不可少的。我曾从广州带回几瓶酒,委托二哥交给堂兄。后来,我听别人说,堂兄很喜欢我的酒,经常对人说:“这是九弟从广州带给我的。”二OO八年冬天,我回老家看望母亲。特地带着二哥、三嫂、四哥去三仙湖...
我喜欢我现在生活的小镇——平冈,就是从它那漫野的水稻开始的。说它野,是那种泼剌剌的生长姿态,就像我的同事玲儿丫头:大大咧咧的,嗓门杠杠的,辫子粗粗的,手脚壮壮的,走路“咚咚”作响,毫不掩饰。那水稻的茎秆,就是她的辫子,张扬个性,风一吹,簇拥一处,...
一纸公文:大桥必须年底建成通车!我忐忑了,连一向老成稳重的老总也有些紧张。天气不可预测,软基的沉降无法把握……老总坐不住了,决定召开大会战动员大会,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夏天的夜空,有时很蓝。我看见金星早早出现在离分公司很近的低空,然后月亮就上来了,...
一个微寒的夜晚,我塔上了从广州开往长沙的火车。我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看杂志。车厢里弥漫着古旧的寂寞气息,大家都不说话,或伏案瞌睡,或低头沉思。那神情,像是在这趟列车上坐了三十年,不曾下去过。火车突然慢了下来,显然进入了一个中途站,我把窗帘微微拉开,看...
我见过十万株甘蔗呼唤的样子。它们站在冬天的田野里,四周是赶着去枯萎的草木,农作物已经颗粒归仓,就剩下甘蔗,神经木讷,不知所措。太阳的吸星大法,正在将它们的水分和能量吸走。甘蔗着急地呼喊,灰白色的叶片,像武侠的宝剑,随时准备出击,朝太阳的中心奔去。...
他,年轻时不大爱说话。工作上的事情,他喜欢用眼睛看,用脑子琢磨。家里的大事小情,他不太清楚,也很少过问。她,年轻时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因为在小学教书,天天穿梭于叽叽喳喳的孩童之中,只能和他们吼着说话。回到家看着哭闹的女儿,巨大的压力伴着委屈,让她...
不知是哪一天,也不知是在哪一年,生物钟不像以前那样准了,节奏也慢了许多,姿态也是收的,像暮色轻笼之下的睡莲,一瓣一瓣地收回盛开的花瓣;无谓的期盼渐渐少了,更在意过好每一个今天,哪怕素色,哪怕无惊无险;生活的内容里,新意渐少,慢慢将柴米油盐奉为正道...
我喜欢一个人的骑行。这世界,太嚣张。车水马龙的空间里,你来他往,川流不息,世界被涂抹得面目全非,混沌一片。唯有一个人的骑行才没有羁绊束缚,唯有一个人的骑行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心跳,唯有一个人的骑行才能放纵属于自己的那份心情,让自己在独骑中享受骑行...
一九九六年五月二十六日,我和母亲从广州挤上了傍晚五点开往长沙的列车。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陪母亲坐火车,我让她坐在窗边上。这是南国的春天,大雨密不透风,弥漫了前方的路,弥漫了我的眼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硬汉,可事实证明,我简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