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黄昏的翅膀扇动着，时间之鸟栖息于夜的枝桠。熟悉的是你的足音近了，陌生于那叹息一样沉重的行走方式……
门，在你的手下缓缓启开，你忧郁的目光笼一层灰色的雾，使我蓦然看不清你，就像我此刻看不清窗外走动的人和立着的树……
站在我面前，你不说话。迟缓地从包里掏出一个橘黄色的犁，象托着一个温馨而圆圆的梦。
你微微的颤抖着，我惊诧与你的激动。似乎努力着什么，你终于又掏出一把小刀，把梨一切两半，圆圆的梦变成了残缺的现实。我从没有这么仔细的看你，你的样子，你的眼睛，你的心思。你惶恐地转过身，我看见了你蔓延的泪。莫非你是懦夫，竟不能面对自己导演的
悲剧，你的身影那么地遥远，可不再模糊。你忧郁的雾是一方纱巾，擦亮了我的这一瞬间……
鲜嫩的梨，在你锋利的刀刃下，一半向东，一半向西，刀痕所至是一条河，是永恒的距离，缝隙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梨水汁，是泪滴哦，是你的，也是我的……
二
窗外街头的灯都亮了，一切都变得明朗。在你说告别的时候，我不再忧伤。
我拿出一个苹果，摆在我和你的面前。
我拿起你用过的那把小刀，却始终未曾切开，未能切开……
“这是我的礼物”。我把完整的红苹果放在你的面前，“愿你一 路平平安安”。
你没有接，却忧伤地哭泣起来。
三
你走了，我却悄悄地哭了。只有桌子上那两半梨和一个苹果呆呆地在对话，象毕加索笔下的现代派作品。梨张着口欲言又止，红苹果默默无语。
那梨是你吧，或许不该说出那句沮丧的话。
那红苹果是我吧，或许不该对你缄默那忧伤的往事。
